“大人，是否是有何心事”？息若上前问。

    出神得太久，连息若是何时走近自己身旁的，无极也未曾察觉出来。

    无极摇了摇头，显然，他有心事，但不愿被旁人看出来。所以……

    无妨，终归是要经历的。此刻再来惋惜，又有什么用？

    息若叹了叹气。无极反问道：“怎么？有心事”？

    息若苦笑一声回道：“能被看出来的，还能叫心事吗”？

    这句话，既是说给无极听。亦是说给自己听。

    他们，虽不是来自同一处。但是心中所想，终也逃不过一个‘情’字。说起来，这倒也当是同病相怜了吧。

    所以，无极才会网开一面，为息若，开了一次先例，不是吗？

    “如何了”？无极问。

    如何了？他是指哪方面？然而，往往说不清道不明的，才是值得去探索的。

    息若亦摇摇头回道：“六千万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记得我们的事，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息若，这是在感叹吗？或者说，他是在害怕？也许吧？谁知道呢？

    无极亦回道说：“你们的事？你指的，可是你不顾天条，硬生生为了她，险些扰得整个仙界不安一事吗”？

    当日，诛仙台，伏魔崖，何等壮烈。牺牲的天兵天将，实则是息若作下的孽事。

    然而，为了区区一个心上人，息若俨然没有顾忌许多。否则，便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若非无极，只怕息若在堕入魔道前，还得要承受仙界极刑。而那个人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过了这么久，大人还记得一清二楚”？

    息若感叹，六界都说无极生来无心。无情亦无欲。然而，却唯有他自己知道，无极，活得是何等的不易。

    息若，是长生殿的殿使。是无极的左右手，但，更是他的知己。这一点，沌溪远远比不上。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无极偏偏跟冥界走得近。六界皆知晓此事，但是，就是无人敢在背后议论。

    若非无极念着昔日与息若的情分。这才一力弹压六界众生。否则，凭一个已经堕入魔道的将散之人，哪里有资格掌管冥界。

    自然，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即便是魔界再不情愿，也从未主动找过冥界麻烦。

    还有那造生册，更不是人人都能碰得之物。造生册，那可是冥界最重要的宝物之一。

    无极亦轻声笑了笑答道：“当然，若非因为她，你如今，也该是同浮生一般。闲云野鹤，致天界事不管不顾”。

    呵～这话听起来，倒更像是在讽刺浮生大帝。

    是啊，要说起来，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也该是无极才对。如今倒好……

    息若亦轻声一笑：“不管怎样，什么样的日子，久了，就会觉得乏了。如同大人一般。曾经是何等逍遥。但六界有事，您不是也一样得管吗”？

    谁说不是呢？说什么撒手，还不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得顶上去。他们这一类，活得最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