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谨骑着快马,一阵风赶到私塾,此时,已是下午时分,私塾里的学生都放学。
他只好向附近商户打听,看有没有见到一个孩子和一个仆人被人带走。
打听了好几家,终于知道是一个中年男子把他们带走了。而看仆人的样子,似乎和那个人很熟,因此不太在意。
杨宗谨明白了,这个人和柱儿很熟,完全是熟人作案。
他谢过商家,转身上了马,就赶回了李府。
李柬之一见到他,便问:“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妙。”杨宗谨一脸沉重地道,“这完全是一起熟人作案,那个人把柱儿诓骗走了,估计是布线很久了。”
李柬之慌了:“啊?会不会是吕相公?我们前几天整治了他,他报复我们。”
“他刚输了官司,这不是惹火烧身吗?太冒险了。……也没有目的啊,就为了出一口气?不可能是吕相公,他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如此下作!再者被查出来,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那会是谁呢?明里暗里,咱们都得罪了不少的人。他们有本事冲我们来呀,干嘛要拿孩子撒气,这叫勇敢吗?这叫禽兽不如!”
“你别急着搞情绪宣泄,还是要冷静的等着。我想,这个绑架孝基的人,一定会提出条件的。”
正说话之际,看见有人朝大门射了一支箭,箭上还挂着一块布条。
李柬之纵身一跃,朝着射箭的方向追了出去。
杨宗谨则是留下来,用力拔下羽箭,打开布条一看,原来是一封勒索信。再看这布条本身,是李孝基衣襟上撕下的。
刚看完,李柬之回来了。他气急败坏地骂:“缩头乌龟!有本事欺负孩子,没本事露面!”
杨宗谨把布条递给李柬之,李柬之看了看,布条上写着:拿三百两纹银来赎你家小崽子,不许报官府,否则把他宰了。
真是滑稽!李府本身就是朝廷达官显贵,居然还被威胁不许报官府。
李柬之看完布条,满脸气愤,转身进了府。
杨宗谨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前厅,李柬之把布条给夫人和妹妹看。
他夫人一看,顿时流泪:“他们是要钱,给他们,要多少,给多少。”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有些不能自制。
李柬之一脸痛苦,他搂过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你冷静点儿,我去把人赎回来。”
夫人伏在李柬之怀里,失声痛哭。
李媗之仔细看了看那个布条,不解地嘟囔:“怎么光要钱,没写送钱的地点啊。”
杨宗谨道:“这是绑匪惯用的手法,有了第一封信,就会有第二封信。第二封上面就会有地址,让你把钱放在他说的地方。拿到钱,立刻放人和消失。”
李媗之心头一紧,不禁想起自己的孩子,庆幸他们都在家。但是又觉得这样想很不合适,纠结不已。
“为什么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没理由啊。如果是一般绑匪是不会找我们这样的人家,如果是带有目的,那么也不会只要钱。”李柬之想不通。
杨宗谨也想不通,什么时候这些人变得这么下作?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想到这里,杨宗谨看向李旺。
如果是自己人干的,有图什么呢?
钱?还是别的!
他思索着,突然,院子里传来“嘭”的一声响。所有人一惊,大家不约而同地拥向院子。
李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石头上绑着一卷布条。
李柬之着急地说:“快打开,看看写的什么。”
李旺打开后,念道:“明天太阳露头的时候,把钱送到南山的河边。”
李柬之夫人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把将信抢过去,看了又看。然后吩咐道:“赶紧去准备钱,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是。”
“这回可好了,只要他们露面,孝基就有救了。”
李柬之夫人很开心。
但杨宗谨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怪,感觉和整个节奏不符合。但他没有提出来,免得被人认为他没有同情心。
董秋荻从外面匆匆进来,她直奔杨宗谨,在他耳边低语:“送信的逮住了,是一个小乞丐,绑匪给了他一块骨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媗之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便走了过去。
三人走到一边,小声说这事儿。
李柬之夫妇在布置钱财的问题,那可是一笔巨款,不可能那么容易凑到钱。
因此没有在意。
董秋荻详细说道:“夫君让我在府邸附近蹲点,没想到人是抓到了,但是不过是个替身,一点价值都没有。”
李媗之小声道:“这就怪了。以前那帮人是很厉害的,各种运作,差点把夫君真的弄成假的。但是这次只这么简单,有点奇怪。”
“我也这么认为,”杨宗谨点了点头,“我主要是在想,他们背后是不是有别的大的企图。利用孩子牵制我们的精力,他们好做别的事。”
李媗之也认为很有可能。
董秋荻道:“既然想不出来,不如就按照绑匪的做。咱们静观其变,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杨宗谨和李媗之点头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