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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岛侑想过离开顶层以后，他的去处。
大抵有三个选择：织田先生、福泽先生和晶子。
可福泽谕吉还带着江户川乱步。
晶子是个独身女性，小时候住一起还好说，成年以后，他总归是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思来想去的，还是织田先生那里最好。其实贸然这么上门，岛侑还是很不好意思，不过上次在侦探社，织田作之助主动提出了邀请，让岛侑定下了心。
要问为什么岛侑不自己一个人居住？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生活过，大概也不具备什么独立生活的能力，能乖乖不给别人添麻烦已经是极限的，让他帮忙做些什么，那么是完全不存在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敢去福泽谕吉家里，有一个江户川乱步足以让他的监护人头疼了。福泽谕吉当初就对带小孩没什么经验，不然也不会把他往云雀恭弥家里送了。
到底是贪恋于织田作之助仿若父亲般宽厚的臂弯，岛侑待在织田作之助身边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在可以彻底独立之前，腆着脸皮去找织田先生。
还有接下来的计划……
岛侑被年轻首领手臂上的绷带磨的浑身泛起情.欲的粉红色泽，他被禁锢太宰治的怀中，细细地喘着气。
从他提出分手以后，谁也没有再说过话，整场情.事全过程都充斥着冰冷的沉默与热烈的肢体缠绵。
他背靠在男人散发着暖暖热度的胸膛，听到了对方并不平稳的心脏跳动。
“离开我以后，阿侑想去做什么？”太宰治似乎缓过神来，他的语调柔和，比起枕边人，更似长辈般循循善诱地提问。
“唔——”
岛侑的喉间发出了一声敏感的闷哼，太宰治的指尖缓慢地从他的肌肤划过，无声的催促。
他也就任由太宰治抱着，老实回答了，声音微有沙哑，“去找织田先生，再继续寻找有没有可能复活林太郎的希望。我看了一下我的存款，大概还是够普通人一辈子吃喝无忧的？”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太宰治垂下眼，“阿侑的计划里没有我。”
“你有别人啊。”听着这好似争宠的话，岛侑好笑道：“你该把注意力放在你真正喜欢的人身上。”
太宰治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如果彻底没有希望之后，阿侑你打算怎么做？”
怀中的人倏然僵硬了起来，脑袋逃避似地埋入了他的臂弯中，一副拒不回答问题的架势。
都22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瞒不住了就想着如何逃避。
完全不一样，教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不同意，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太宰治掰正了岛侑撇开的侧脸，一改平日里的懒散，极为认真地说道：
“阿侑你不能离开顶层。”
这是太宰治最后的坚持。
“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被拒绝的岛侑放弃了和善的做派，从沙发支起身，抽离了太宰治温暖的怀中，在沙发边缘寻到了自己的衣服，边往身上套边说道：“我说的话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太宰治缓声道：“因为办不到。”
“是这张脸的原因吗？”岛侑扯了扯他的手臂，“到底有多像？”
太宰治沉默了许久，在岛侑非要个答案的瞪视下，好似受不了般地承认道：“一模一样。”
没想到除了名字一样，真的连长相也一样。
岛侑捏着下巴一想，那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什么的吗？
不对，他的便宜爹妈都不知道在哪里，太宰治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样貌先不说，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知道了。”岛侑了然地挑眉，“但是这件事不是你说不同意就可以的。”
“我不是在和你协商，我是在通知你。”岛侑的语气冷淡，太宰治的不配合倒是意料之中，但不能改变什么，“我要离开。”
“心理评估我通过了。”岛侑掰着手指清点着，“你让我帮敦君救的人我也救了，演你喜欢的人也演了。说实话，我有点腻了。”
“阿侑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林太郎。”
岛侑给了一个答案，“太宰你演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两人难以协调沟通的矛盾点，一个永远只能存在于记忆的人。
不管太宰治多么生拉硬拽地想让岛侑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前行，岛侑至始至终都在拒绝他，义无反顾地走向另一个人的身边。
与那个平行世界相反。
他们的身份也彻底对调。
太宰治早就知道这点，和他协商道：“我送你去念书进修吧，中也会陪着你，偶尔出去转换一下心情也好。”
“我不想去。”岛侑冷硬地拒绝道：“我在和你说正事，太宰。”
“去环球旅游一阵子也行。按时回来就好了。”
“很可悲哦，被太宰你喜欢的人。”岛侑说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因为我认为不去打扰他才是最好的。”太宰治轻声说道：“阿侑你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不该去打扰森先生的安眠会更好？”
被点破心中最为渴望的念想。
岛侑望着他，眸中的挣扎犹如濒死的困兽，“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阿侑，你是妖怪，你总要接受森先生的离开，甚至是我们所有人的，现在只是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太宰治将人按回了沙发，冷静地为他分析道。
“可是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地道别过。”岛侑闭了上眼睛，将涌上来的热意一同逼回，他不喜欢在太宰治面前展现自己软弱无力的一面。
“医生是一种见惯生与死的职业，本质是拯救……我却救不了林太郎。”
眼睛覆上了一层轻柔微凉的触感，那一点来自灯光的稀薄光亮也被太宰治的手掌挡得严严实实。
年轻首领单手揽着岛侑的腰，话语轻得宛如一根羽毛落地，缥缈无声。
“阿侑有没有考虑过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