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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就是一个令万家哭嚎,流离失所的乱世,帝国烽烟四起,内忧外患,各地百姓受尽了荡乱的凄苦,生命贱如草芥,加上官府赈济不力,很多丢了土地,没了生活盼头的苦民为了活下去,往往三五结伴,聚起为流贼,一来二去,势力坐大,便从劫掠乡野路商的流贼摇身变成了为祸一方的叛贼,洗劫四野,杀人害命,尤甚敲骨吸髓的狰狞恶鬼,更可怕的是,如今这种势力几乎遍布王朝的各州各地,多如蝼蚁。
或许官府通报的来犯叛军不足以对偌大的金陵城造成威胁,但这对城中普通民众来说,其威慑力是巨大且可怖的,不久前还人潮涌嚷地街道,立时便清静了下来。
那施粥的女子见杨悠被倒塌的粥铺砸中,急得花枝乱颤,完全不管不顾女儿家的形象,焦急得动手翻开压在杨悠落地处的乱石横木,青涯见状也急忙上前帮手,心里祈祷着这傻小子可别就这样死了才是。
不下多时,伴着一声声剧烈的咳嗽,浑身石灰木屑的杨悠被两人刨了出来。
“无碍,无碍。”土头土脸的杨悠无力的摆着手,话音刚落,知觉胸口闷闷难当,哇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女孩见他如此,神色更添几分焦愁,隔得近了,能看见她双眸中带着呼之欲出的泪花,两人将杨悠从废墟中搀扶到一旁坐正,她就慌不及待地捏手去探杨悠的手脉,良久后,才花容稍定地长舒了一口气,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体质本就虚弱,何苦还要这样强出头呢?还好身体无大碍。”
杨悠见她如此紧张自己,强忍身体不适,挤出一个灰尘噗噗地笑容嘿嘿傻笑道,“姑娘通医理之术?”
女孩将青葱白指从杨悠的手上抽回,不觉想起方才的动作不禁有些失了闺阁女儿家的仪态,虽隔着薄纱,仍不难瞧见其面有几丝桃晕,“我自幼便跟爷爷住在山中,采株晒药的事做得多了,拿脉诊病自然是懂一些的。”
杨悠笑容更甚,带着憨态,“医者父母心,难怪姑娘如此宅心仁厚,以一己私财,为众多贫苦人布善施粥,实在是令小子佩服之至,只可惜,如今这粥铺却因小子一时意气..............唉。”
“油嘴滑舌。”女孩面有不屑,语气却是温柔润耳,稍有微怔,又略带迟疑的叮嘱说,“刚才你跟那帮子**搏斗,观你面色虚弱疲白,适才又替你拿了脉,不曾想公子及冠之年,身子竟落得如此虚败,照此下去,日后恐有大疾,若注重食疗增补,养好这虚败之诊并不是什么难事,以后可得要好生注意才是。”
女孩所说病症,就是自身气血不足导致的贫血,与杨悠长期的身体营养不良有极大的关系。
杨悠听后面露苦涩,微微摇头道,“说来惭愧,小子父亲早故,自小便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家道凋零贫苦,又要供小子读书,难免三餐不济,故而....故而....唉,不提也罢,让姑娘见笑了。”
女孩听完杨悠的话,那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心更进一步,“公子言重了,世道纷乱,你我都是清苦之人,何来见笑一说?我看公子是饱读圣贤之人,报以时日,定能于庙堂崭露头角,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悠本就没从落榜的愁闷情绪中摆脱出来,听女孩如此说,脸上抑郁寡欢的神色更甚,“唉,如今朝廷天子近臣,只顾私利,废弃民生,乃至社稷处处饥民遍布,百姓痛不欲生,外又有鞑虏频频扣关,来去中原如入无主之地,动辙虏我汉民为奴,轻则万几千,重则十几万,万里疆域,江山处处有蹄痕,值此国势危若累卵之时,本当是我等万千学子奋起报国之际,然庙堂诸公,却只顾营私结党谋求私利,尽行声色犬马之事,将我等有志之士无情阻挡在千里之外,说什么光耀门楣,又说什么崭露头角?”杨悠说得捶胸顿足,末了,他似是心若死灰,茫然道,“实不相瞒姑娘,小子如今已是连续三次落榜了,今后,便不打算再做鸿雁高飞的青云梦了,往后只愿做个山水间的耕地芸种的农夫,平平淡淡度过此生罢了。”
女孩听杨悠倒完一腔苦水,面色阴晴不定,但听得杨悠最后的打算,她露出失望的神色,“公子当真决定如此了?”
杨悠幽幽一叹,“不是如此,又能怎样?”
他话音刚落,却见女孩已经转身走开了,一时不明白女孩的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声喊道,“姑娘,姑娘....。”情急之心溢于言表,不曾想唐突之下,竟不小心拉扯到了女孩的裙摆。
“你这登徒子。”女孩娇斥一声,赶紧停下脚步。
好在此时街头的行人不多,万幸没人见到如此尴尬失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