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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渡在房中欢乐的扑腾了半天,上蹿下跳的,一会儿对着墙壁猛啄,一会儿倒挂在房梁上,牠的腿伤好得没完全利索,青涯将牠从房梁上像摘果子一样拧下来的时候,渡渡还在不停催促青涯,说让青涯快些将房子扶正,牠已经走不了路了...话说完没多久,就像一只肥虫一样瘫倒在地呼呼晕睡了过去。
白酒一直到了大明朝才有了比较完善的蒸馏技术,可以将酒精度提炼到50度以上,在这之前,经过几次发酵也只能达到三十几度,而且已经算是酒中极品了。
青涯拿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上了一碗,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很燥,远比不上后世的诸多酒类,却是这间拿得出手最烈的好酒了,他推了推渡渡,后者已经烂醉如泥,第一次喝酒都这样。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黑衫的流苏走了进来,不久后,小二又端上来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两壶酒。
“你找我?”流苏嘴角微微勾起,冷俊的面庞有了一丝轻微的变化。
“找你好几次啦,每次都不见人,你跑哪儿去了?”靠,这家伙笑起来也蛮阳光的,青涯暗自腹诽着,将手伸到流苏眼前晃了晃,他到底是不是瞎子?顽逆得像个小孩子,发现流苏的神色有些鄙夷时,他自讨没趣地将手抽了回来,“我都问过店老板了,你去了好几次金陵卫所,老实说,你干嘛去了?”
“三次。”流苏淡淡地答道,然后举起酒碗对着青涯。
“原来你也怕事啊。”青涯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发现对坐的流苏尽然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后,犹豫了一下也把酒全部喝了下去。
“有一帮人后来也想去北山,是从卫所来的,我拦下了,你做事不喜欢留手尾,所以我用了别的方式打发他们。”
“你又杀人了?”
“我去了卫所三次,第一次没有。”
“这是不是有些欠妥?”遥想起店老板述说流苏出门时沉甸甸的包袱,这得多少钱呐?青涯郁结的是这个。
“你会走,我也会走,到那时你拿什么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哦。这倒也是,所以这一次他们答应了?”青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酒碗也再度被流苏倒满。
“答应了。”流苏的语气平淡依旧,像是在叙述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青涯搓了搓鼻尖,打流苏进屋,那股血腥味就一直围绕在他身边,于是只得又端起酒碗小抿了一口,意图让酒精将这些血腥味冲淡一些,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一幕:无数身披甲胄的大汉面对一个手持长剑的蒙眼男子,总在试图将息事宁人的价码提得更高一些,鄙夷、威胁、还有不屑,后者却不卑不亢,数次交涉无果后,蒙眼男子挥剑将贪得无厌的人斩倒一大片,最后留下一代金子拂袖潇洒离去。
“流苏,我们以前是不是也总是这样啊?”再看着流苏冷俊阴沉的脸颊时,青涯没了先前看他时的不爽快,反倒是觉得有些亲近。
“怎样?”
“就像这次这样啊,我在前面闯祸,你在后面补洞。”青涯嘿嘿笑着,说话间又和流苏将一碗酒一饮殆尽。
流苏又有了笑容,很轻,甚至不容易察觉他在笑,沉思了须臾后他说:“差不多是这样。”
“那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呗,嗯,就从...从你眼睛说起。”有了微醺之意的青涯说起话来开门见山,直来直去,可得到的回答却令他直翻白眼。
像是遇到了酒国知己,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
“没什么好说的。”好在流苏并不介意青涯这样问。
“切,我不喜欢欠别人,这感觉...这感觉不好。”
“青涯,这是我该为你做的,不必犯难,你记住这一点足矣。”
“你和狐狸精什么都好,一提这个事就藏着掖着,罢了罢了,不提了。”
听着青涯恼火的样子,流苏严密的口风也有所松动,“有时想起那段日子,的确是让人荡气回肠,可是又......”
“对,就是这个表情,笑,流苏啊,说实话你笑起来可比板着脸好看多了。”青涯指着流苏的脸说,两壶酒见底了,他又大声招呼小二上酒,随后亲自执壶,心有所期的看着流苏。
流苏轻轻一叹,不自禁的喃喃道:“八目殷姬....。”
青涯醉意熏然地端着将饮的酒碗,“八目殷姬?这是扶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