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亭煜不答，“有茶吗？”

    白溪看了他一眼，眼神凉凉的，起身进屋，很快拿着一杯凉水出来，“只有这个，将就吧。”

    “没事，这个也可以。”凌亭煜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除了小狗，白溪还没见谁这么喝过水，不过这也不关他事，“喝完了？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凌亭煜又把药包放到桌面上，“这两天苏州那边的沐风楼有事，楼主去了一趟，我才知道你们一直有联系。”

    白溪不说话，靠进竹椅里，懒洋洋地往后倒。

    凌亭煜又继续说道：“这些药包里装着的是配制抑制剂的基础药物，只差伴生草，抑制效果有限，可以推迟发情期的到来……”

    时间才过去一天，白溪清楚地记得自己上一封信里写了什么。虽是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楼主宋一飞宋一云都是沐风楼的人，沐风楼又是八皇子一个人的资产。员工的东西他未必不敢动，就是恼火得狠。

    今天给宋一云的信，很可能在他离开沐风楼后，就被八皇子拆了。

    白溪蹙眉，一脚搭在桌面上，“殿下有权利看员工的私人信件？”

    半响，凌亭煜开口，“对不起。”

    “药留下，我就不送了。”

    白溪起身，伸手捞药。

    有一只手按在药包上。

    白溪上身越过桌面，垂眸看着眼前人，一字一顿道：“殿下是想打一架吗？”

    凌亭煜抬起头，看到白溪的表情，也看到白溪眼中的自己，满脸写着欠打。

    凌亭煜笑了起来，露出整洁的牙齿，“打吗？”

    回答他的是白溪的拳头。

    还在部队时候，他们就经常打架，互殴成了一种日常的锻炼方式。白溪听力重伤退役后，他去找过白溪几次，都被白溪卖惨拒绝了。婚后，斗殴只出现在……

    白溪拳拳到肉，直击要害。凌亭煜脸上挨了两拳，频频后退躲避。

    在他不知道时候，白溪重新捡起拳击，这个力道和速度，很明显是近期练过的。

    白溪一拳击中凌亭煜腹部，眼前人后退几步跌坐在地，白色的披风沾满泥土，右边脸颊肿了。

    白溪觉得没意思，不仅没有报仇的快感，心里甚至还隐隐升起一股怒火，越烧越旺。

    白溪：“……我还有事，不留殿下了，请便。”

    白溪捡起掉落的药包，进屋，关门。

    时间太早了，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开门的药馆。不论八皇子抱有什么样的目的，都解决了他眼下的困难。

    白溪从书架上找出《鲛人传说》一书，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张信纸，是一张Omega抑制剂配方。

    这张配方是楼主寄来的第一封信。

    白溪在厨房找到一个捣蒜的罐子，洗干净放到桌上。

    摘取新鲜的四季花草叶放入罐子，准备捣成汁，一会儿先喝了再研究其它药。

    白溪又在厨房找到一个花盆，房东原来在花盆里种蒜。白溪住过来以后，照顾不当，那些蒜已经都死了，白溪挖出硬土，清洗干净花盆，取出四季花，连同带出来的海水一起放入花盆。

    不知道这个东西好不好养活，若是能种活就好了，如果种不活，应该也能撑到楼主下次送抑制剂过来。

    白溪这么想着，一阵敲门声传来。

    白溪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身狼狈的凌亭煜，居然还没走。

    白溪一句客套话也懒得说，堵在门口，“你还有事？”

    凌亭煜抓住门框，防止白溪突然关门，拒绝和他沟通。

    凌亭煜：“一年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没分清楚状况就伤了你。白溪，抑制剂配制的要求很苛刻，我帮你做。”

    见白溪没反对的意思，凌亭煜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白溪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距离太近了，凌亭煜克制着又后退一步，白溪的发情期快到了，距离太近会让他难受。

    “你的抑制剂配方是楼主给你的吧，有写需要多少当归多少玫瑰么？有写什么时候加玫瑰什么时候放百合，最后怎么熬制抑制剂出来吗？”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在楼主这个假身份之后，凌亭煜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个谎言，若是能和白溪的关系近一些，他不在乎再多一个还是两个。

    白溪松开门，右撤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仍然一句话没说。

    楼主的配方里确实没写什么时候放什么，怎么熬制，需要多长时间？这就不难理解楼主已经给了配方，还说要定期寄抑制剂过来。看来这玩意确实不好弄。

    既然这个人主动跑过来当苦力，就让他当吧。

    兴许是发情期快到的原因，亦或者还有其他原因。白溪情绪非常恶劣，盯着凌亭煜肿起来的右脸看了一会儿，出声提醒，“配制抑制剂可以，你只能在这个区域内活动。”

    凌亭煜点头，将谎言进行到底，他说：“对不起，看了你写给楼主的信。”

    虽然那本来就是写给他的信。

    白溪眼神凶狠，放在桌上的手臂青筋一寸寸凸起，肌肉绷紧，“殿下，你既然会做抑制剂，想必也清楚我现在这个情况，自控力不太好，为了你另外半边俊脸着想，你现在还是闭嘴比较好。”

    “好，听你的。”

    白溪重新坐下，靠着椅背，面色不虞地监工。

    这位八皇子从进屋后，嘴角就挂着一丝浅笑，此时笑容越扩越大，牵动伤口，疼地呲牙。

    白溪轻笑，吐出两个字，“活该。”

    有八皇子做抑制剂，白溪又闲了下来，突然想起先前宋一云交给他一份文件。这会儿拿出来正好看看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居然难得地少了几分剑拔弩张的□□味，多了几分和谐安静。

    文件是一份有些现代化的表格，详细记录了日期、地点、人物、表演内容，是沐风楼下个月的表演暂定清单。

    白溪来回看了两遍，他去沐风楼玩的次数不算少，和宋一云算半个熟人，先前从来没收到过这个表演清单。

    这是谁的意思，十分明显了。

    白溪晃晃手里的纸张，“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凌亭煜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腮帮，无它，白溪下手太狠了，实在疼。

    他说：“没什么，就是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看的节目，你可以提。”

    白溪来了点兴趣，“提了就会有么？”

    凌亭煜点头，意有所指，“只要是你想要的，都可以。”

    “行啊，”白溪声音不急不缓，勾起唇角，“我去沐风楼那么多次，还从没听过大宋先生表演绝活，殿下看着安排一下吧。”

    凌亭煜指指书架上挂着的笔，“可以，你记一下。”

    白溪真起身拿笔记下来，还捎带去厨房的饮用水里捞出一块碎冰，放进杯子，递过去。

    小白果然还是小白，卖惨果然有用，送上门来让揍了一顿，看样子气消了不少。凌亭煜拿起杯子，贴近肿起来的地方，“谢谢。”

    白溪歪着头，又盯着凌亭煜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他说：“你们沐风楼的节目清单可以提出新的节目建议吗？”

    凌亭煜手上动作不停，加了四五瓣玫瑰花进药炉，动了动唇，“可以，你有新的点子？”

    白溪没有，不过……

    白溪道：“这沐风楼花样再多，也没见幕后大老板出场表演过什么。”

    凌亭煜：“你想……”

    “殿下可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

    三天后，两国使团再次在新驿站碰面，燕国选出了学习海国语的学生，整整齐齐十五个人。

    龙涯看了好几眼其中一个人，那个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龙涯扯着大大笑容，“没想到八殿下对我们海国语这么感兴趣，我友情提醒一句，海国话很难学的。”

    凌亭煜笑道：“我会尽力，不知道海国这边的老师是？”

    指着石汀，龙涯道：“这位就是，还有一位老师还没到，他体弱，是个病秧子，殿下多担待。”后半句是龙涯随口胡诌的。

    很快，白父和甘宏奉在过考虑诸多因素后，分了九个人给石汀，其余六个人交给白溪。

    今天是白溪发情期第一天，他起的有些晚了。幸好四季花和抑制剂起了作用，他没有感觉到太多的不适。

    只是等他到驿站的时候，就见到了以凌亭煜为首的六个人。

    凌亭煜对着他，恭恭敬敬行礼，道：“白老师，早上好。”

    白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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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职快乐！

    抱歉修文需要的时间超出了我的预期，明天就不用上班啦，争取早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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