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有急事禀告。”

    以他们下来的速度算，宋一飞这会还没到陆地，怎么会到驿站来。一股不祥的感觉在凌亭煜心里升起。

    凌亭煜飞速起身开门，“长话短说。”

    宋一飞：“白公子上午出城后失踪了，我们派出去跟踪保护的人，只回来一个，至今重伤未醒。”

    “什么？！”

    凌亭煜折返穿上外衣，“详细情况说说，白溪出城从什么方向走了？”

    宋一飞详细说明情况。

    凌亭煜整理好衣服，语速飞快，“你以凌飞的身份留下来，稳住驿站的人，明日替我和石汀公子解释一二，本王回去。”

    “是。”

    出了门，凌亭煜就□□离开了驿站，以最快的速度踏上避水桥。

    恍惚中似旧事重演。

    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此刻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他带兵去X-13星系参加演习，白溪留守长安星。

    也是一天深夜，他接到留守副官的通讯请求，有星盗团突袭，白溪领兵去了外太空。信号中断已失联超过二十个小时。

    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隔着漫长的距离，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到。

    等他部署安排，赶回长安星时，白溪从太空尸骸里穿过，破损的机甲暴露出满是鲜血的手臂。

    救援部队收拾了残余星盗，活捉星盗头子死神。

    凌亭煜匆匆送白溪回到长安星，最好的医生和机器护士都没能救回白溪的听力。

    如果陈眠能再早一刻赶到，哪怕只是早一点定位到白溪的位置。也不会造成白溪的终身残疾，如果他不退伍，他们……

    成群的海豚游过水幕，从避水桥上跃过，凌亭煜不慎被尾巴绊倒，跪在避水桥上。

    内力运转间，猝不及防，一朝遭外力袭击，凌亭煜当即吐出一大口血。

    “这两支是Omega抑制剂，时间紧，只配出这些，你给白副将吧。”赵医生拿出两支抑制剂塞进陈眠的军装口袋。

    凌亭煜至今不能忘记那时赵医生的话。

    “精神力SS级以上的Alpha必须留在部队，只有部队的高强度训练才能维持Alpha的精神力不会跌落。”

    “和一般Alpha不同，你们这类人若是不能保证精神力不降低，就会信息素絮乱，转变成Omega。”

    “你不要以为所有Omega都和隔壁那群隐形杀手一样，这类Omega精神力底下，发情期絮乱，身体素质差，寿命都要比一般人短十年。”

    “是，精神力等级降低导致信息素絮乱转变的几率很低，但你能替白副将，替白溪冒这个险么？”

    他回去病房找白溪，白溪盯着天花板却双眼无神，声音沙哑，“长官，我决定退伍了。”

    那时的陈眠分明从白溪身上感觉到了死气。

    那时他怎么回的？

    他说：“可以用人造耳蜗，你的听力不会有问题，你可以继续留在部队。”

    白溪转头看他，“人造耳蜗需要做开颅手术，我怂，赌不起万分之一的手术风险。况且，”白溪扯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人造耳蜗再如何发达，都不可能完全替代人自身的器官。我一耳失聪，一臂残废，如今连半桶水都提不起来，以后无论是操纵机甲还是听取情报都是个拖后腿的，就不留在队里丢人了。”

    病房里久久没有谁的声音响起。

    但是那个时候，陈眠是有话要说的，只是没有说出口，记在了心里。

    “下一次，我一定会及时赶到，绝不会让你陷入险境。”凌亭煜说道。

    一个时辰后，沐风楼六楼以下的灯全部熄灭。

    夜风肆虐整个城市，咆哮着呼吼。

    六楼会议室的窗户被人从外推开。宋一云握紧匕首，“什么人？！”

    就见他们的八殿下，一身风沙翻窗入室。竟然连门都顾不上走，径直用轻功飞上六楼。

    “谁去城外接的人？”

    一个暗卫跪地道：“属下去的，地点是城郊西侧山郊树林沿小道往里走一百八十八步。”

    宋一云补充道：“白公子上午出门前，送了两封信过来，一封是给龙太子的，一封是给您的。他此行的目的地是秦淮。去秦淮最近的路就是沿山道往西走。”

    凌亭煜：“西山可有匪盗？”

    “没有，”宋一云十分肯定，取出江州及秦淮的地图，指出几处地方，“这些地方，上半年我哥带人去清缴过，匪徒山寨都没建好就被关押了。”

    “这里，和这里，再探一次。”凌亭煜又指向第三处地点，“赵路，带上你的人，跟本王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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