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官差,能每日回来就不错了。”
时欢有些累,不想和她争执,绕过她打算离开时,却被钱宜春大力气拽回来。
“哎哟娘,您弄疼我了。”
“疼疼疼,平日里你挨刀子都没见你喊一声疼,这就疼了?”钱宜春哼了声,突然丢过来个什么,“去,屋里试试去,不合身我再改。”
时欢这才注意她丢过来的竟然是一件粉红色的罗裙。
“这不是大人今天送来的绸缎吗?给我做的?”
“一个女儿家,连一件像样的裙装都没有,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还不快去!”
钱宜春不耐烦的将她往屋里推。
听到新衣服,时勉急匆匆从屋里出来,“娘又做新衣裳了。是不是也有我的,娘,是不是也有我的。”
时欢的门刚落锁,就听到时勉在外面抱怨,“娘偏心,只有姐的没有我的,我明明看到那么多的料子。”
“那都是绸缎,给姑娘家做裙子用的,你要来做啥,你也穿裙子?”
门被掩着,时欢听着钱宜春和时勉的争吵声,她拿着裙子忽然鼻头一酸。
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时欢虽然是女儿家,但十分汉子性格,别说是裙子,只怕一件带颜色的衣服都没有,全都是六扇门那灰溜溜的官服。
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穿上这身官服,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裙子什么的多有不便。
但哪个姑娘家的不爱美啊?
上等的绸缎料子,配上钱宜春精湛的勾花,钱宜春的女红简直是绝了!
“哎哟喂,真好看,真好看!”
钱宜春盯着时欢足足看了半柱香那么久,仿佛衣服穿在了她自个儿身上似的,感动的她泪珠子都要落下来。
瞧着时欢端庄站在门口,一身粉色罗裙衬的她皮肤更加白皙胜雪,往日总是盘起的长发如今披散在后,尽管未施粉黛,依旧美艳绝伦。
“还是这样子才像个女儿家,我就说吧,老娘的女儿哪里会嫁不出去,分明是装扮的不对!”
钱宜春将她推到时靖武和时勉面前,“怎么着,你们两个都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时靖武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儿这身装扮,惊讶的早已不知该如何开口,唯有时勉,双手环胸一脸怒气,“哼,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看,姐还能穿着这身衣服办案不成?”
“你这臭小子……”
钱宜春扬起手就想揍过去,时欢忙拉住她。
“娘你就别瞒着他了。”
用眼神指了指炕头的被褥底下,“呐,我一回来就瞧见了,也就只有你是个傻的,娘何时亏待过你了?”
被时欢眼神一指,时勉当真看到了一抹翠竹色的锦袍,他眼前一亮,忙不迭跑过去。
衣衫打开,光滑的缎子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身精致的锦袍一看就贵气极了。
“我也有新衣,我也有衣服!好漂亮的衣服,你们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出来夸我!”
时勉欢天喜地的抱着新衣服回了自己屋里,瞧着他向三岁孩子似得迫不及待,时靖武摇头苦笑,却没有走,顶着一身疲惫坐在板凳上,眼神紧紧地盯着屋门。
钱宜春见状,抿着嘴笑眯眯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袱来,“傻看什么呢,孩子们都有,还能亏待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