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你就是这样背着重病的我去找大夫的,如今我长大了,该换我了。”
记忆像泉水一样涌进脑海,记忆中,一个浑身狼狈不堪的女人拖着她,在黑夜里,焦急的一家一家寻找开门营业的医馆。
医馆不开门,钱宜春便拼命的砸门,那时候她大概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吧,和今日钱宜春一样高烧不退导致癫痫,情况十分严重。时靖武出门办案不在京师,钱宜春带着她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守着她直到她高烧退下。
“阿欢,我,我……”
“别说话了,无论怎样,叫你一声娘,你便一辈子是我娘!”
有娘的地方就是家。
喊出这声娘,时欢心里仿佛也有了无穷的力量,她将娘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弓着身子再次提起了速度。
“时欢!”
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马儿突然拦路停下。
看到马车内秦君九探出的身子,时欢仿佛看到了救星。
“大人?”
不知为何,看到秦君九的瞬间,所有心酸和疲惫立刻涌上心头,时欢鼻头一酸,嗓音有些哽咽。
确定是时欢,秦君九冒雨跳下马车,毫无芥蒂的将钱宜春笨重的身子接过去。
“大人你都淋湿了。”
“上马车,快!”
雨声和雷声将大人的吼声淹没,时欢只能看到他紧张又焦急的面孔。
不得不承认,大人的出现实在是太及时了,刚好在她没有力气需要帮忙的时候。
马车内,她将钱宜春放在腿上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再看大人同样落汤鸡的模样,时欢有些抱歉。
“对不起大人,连累你了。”
“怎么回事?”秦君九没在意她的歉意,眼神指了指钱宜春。
“我也不知道,娘突然高烧癫痫,可这些症状以前都没有过。”
钱宜春的身子一直很好,普普通通的妇人们,平日里生活烧饭,照顾家里,总是有忙不完的活,根本来不及生病。
记忆中她也很少生病,最多也就是个头痛脑热的,这次突然晕厥身子滚烫,的确把她吓坏了。
“吓坏了吧?”
秦君九放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但想了想又担心接下来的举动会吓到她,便放弃了。
“去民生堂。”他对车夫吩咐。
时欢一怔,“不远处不就是良医堂吗?”
“良医堂不过是个小医馆,专以抓药为主,况且做堂大夫前段日子外出看诊还未回京,你去了也是无用。”
“难道大人最近又受伤了吗?不然怎么会连一个大夫在不在京城都知道?”时欢心底再次一惊。
“锦衣卫知晓天下事,不是虚言。”
冷冷的落下几个字,秦君九阖上眼不打算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