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迷迷糊糊地问道。
“好像是着火了”男人说道,“不过你别担心,隔着好几条街呢?烧不到咱们这边来。”
“睡吧,睡吧!”
男人打了个呵欠,又很快把窗户给关了。
酒珊娘猫着腰,悄悄地出了巷子。
城外有一条护城河,如今城里着火了,只靠着邻里的杯水车薪显然是不够的,而且火势看起来着实不小。
果然,很快就有人骑着马过来,对着守城的门卫说了些话,城门就开了。
那人的身后还跟着推着水车的民众。
一大群,熙熙攘攘的,也吵吵闹闹,半夜三更被吵起来,虽然不情愿,但这些肯定是距离起火地点很近的人家,就是再不乐意,为了自己家也要赶紧灭火才是。
他们衣衫也乱糟糟的,推搡间也有人摔倒了,老人孩子也大片,不至于毫无秩序,但乱却是的确有的。
酒珊娘把自己的头发弄乱,又蹲下来抓了一把土,胡乱地抹在了脸上。
她虽然穿着打扮偏向女子,但是乡下女子的打扮本就利索,天色又黑,倒没有人觉得异样,何况队伍里也不是没有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觉得她脏兮兮的有些奇怪而已。
但现在是火烧眉睫的时刻,哪里有人关注她呢?
一出了城门,酒珊娘松了一口气。
镇子到酒家村,其实就是一条路而已,根本就不会迷路的。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酒珊娘悄悄地远离人群,往小路走去,不过是片刻钟,人已经没有了影子。谁也不会注意到,水车的队伍何时多了一个,何时又少了一个人。
有月光,倒是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跑了一会儿,酒珊娘觉得自己渐渐没有了力气。
全身乏力不少,脚腕上的伤口疼得要命,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疼起来了。
与其说现在才开始感觉到疼,倒不如说是这个时候才感觉到。
身体的力气也渐渐地散去,最主要的是浑身开始发冷,大热的天,明明跑了这么久,怎么也该汗流满面的说,但现在却是冷,刺骨的寒冷。
酒珊娘明白,这就是白猫说得灵力强行灌体后出现的后遗症了。
这个时候,该留在小路上,还是该往树林里跑,酒珊娘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选择。
留在小路上,如果遇上了好心人,也不用风餐露宿的了;但是如果遇上的是心怀歹意的人呢?她这个时候,怕是谁都能要了她的命,而她却没有那么些反抗之力的。
要是进树林里,可以保证不被人发现,但林子里保不齐有些野兽,要是被野兽逮到,那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冷得刺骨,仿佛整个人泡在了冰塘子里一般。
酒珊娘知道这还是初期的症状,再接下去全身就动弹不了了。
会变得僵硬,四肢,骨头,血液,全部变得僵硬。
这样的状况会持续三个钟头,然后慢慢地恢复。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一点点感受自己被冻住的感觉,而且这冷意不是外界来的,而是从身体深处来的。
就好像人透支身体,总有一天要付出代价的。
没有什么是只得到,却不用付出的。
如果付出了,没有得到,那一定是付出的不够多。
酒珊娘从始至终都明白这个道理,同样,有舍才有得。
她一咬牙,跑进了树林里。
野兽在危险,其实人心更难测。
地上比树上来得危险,趁着最后一点力气,酒珊爬上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