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里强迫自己不要露出恐惧的神色，而是和傅斯年对视。傅斯年终于开口：“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答案，那么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想关闭RAINOW并不是突然奇想，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个行业的利润并不高。我在上面花费的精力和取得的收益不成正比，我可以做一些更有价值的事情，开发其他品牌。至于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报复吧。”

    “报复？”叶竹里呆了。

    “嗯。其实，RRAINOW并不是亏损状态，只是没有那么好，对我而言也是可有可无。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会选择漠视，但是既然你们那么看重它，我就可以把这个作为报复你们的一个工具，也算是一举两得。”

    叶竹里不可置信地说：“你，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都是出于私心？你因为你的私心，要关了RAINOW？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那些员工吗？我按照法律法规给了他们赔偿金。至于那些客人，今年他们喜欢RAINOW，明天他们会去别地品牌，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傅斯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了报复我，做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太大手笔了吗？”

    “这是我的产业，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赔钱都可以，反正我赔得起。有什么问题吗，叶竹里？”

    叶竹里低声问：“你就那么恨我们吗？”

    “我们”这个词，深深刺激到了傅斯年。他呵呵一笑：“是啊，我就是这么憎恶着你和秦朗，想到你们就让我恶心，我一辈子都不想和你们有任何联系。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傅斯年说着就走了。叶竹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干一样，都没办法站立了。她呆呆看着傅斯年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眼睛酸涩了起来。

    张瑶走上前扶住了叶竹里，低声说：“这个傅总怎么这样啊，都不肯好好听人说话！他……”

    “算了。”叶竹里说。

    “竹里，那我们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RAINOW关门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叶竹里说。

    关店时间是半个月后，这样给了员工和顾客都一个缓冲期。许多有储值卡的客户，知道要关店后很生气，更是来疯狂消费和退卡，叶竹里等人的工作量一下子大了很多。

    其实，这样的忙碌反而是好事——可以让他们不要去想即将关店的事情。当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那种无助和失落感还是会把他们包围。

    叶竹里简直没办法想象，眼前的店铺会一片荒芜，甚至会成为一片平地。那么淡雅的蓝色墙面，那么精心挑选的花瓶，还有屋子里甜滋滋的蛋糕香，都要消失不见了。

    那么，那些客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呢？也会消失不见吗？

    “秦朗，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努力一下。”叶竹里找到秦朗，紧张地说。

    秦朗苦笑：“竹里，这个是傅斯年的决定，我们都没有办法。而且，他给了相关的费用，合理合法……”

    “我们又不是不赚钱，只是没那么多而已，为什么非要关门？”

    叶竹里只觉得眼睛酸涩了起来，极力让自己不要哭泣。秦朗深深叹息：“谁知道傅斯年是怎么想的。竹里，看开点吧，会有新的工作的。”

    “不光是工作的问题，这里见证了我的成长，就好像我的家一样。我怎么，我怎么……”

    叶竹里说不下去了，但是秦朗非常理解。秦朗摸摸叶竹里的头：“竹里，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

    叶竹里没有告诉秦朗的是，她打算再一次去见见傅斯年。

    这一次，她不会做无准备之仗了。

    她熬夜做了一个RAINOW的PPT，里面有RAINOW各大分店的经营情况，有客人的点评，还有国外类似甜品店盈利的相关信息。

    她觉得，她要是傅斯年的话，看到这个，简直恨不得重新开一家甜品店！但她不是傅斯年，也不知道傅斯年到底会什么个反应，只觉得忐忑不安到极点。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去见傅斯年。如果不见他，不把这个PPT给傅斯年，一切就真的成定局了。

    叶竹里想着，硬着头皮给傅斯年打电话，而傅斯年和她预料的一样，根本没有接听。

    叶竹里没办法，只好去傅斯年公司大楼处等他下班。谁想到，傅斯年就好像知道她在一样，时间总是和她错过。

    叶竹里不信邪了，还是去傅斯年的小区等她。她是那么担心被保安发现后赶出去，又没有高鸣那种一掷千金的能力，只能一次次假装成送外卖的。

    当她穿着外卖服，再一次站在傅斯年家楼下时，突然是那么怀念她在傅斯年身体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