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儿子还不到三个月,随时随刻都得有人看着,现在父母、哥哥都不在家,邓梅过来照顾一下十分正常,所以邓林也不奇怪邓梅这会在家里。
吃过饭,邓林看着邓梅问道:“姐,你过一会回去吗?”
“不回去!”
三个字,三个音腔,邓梅在说出第三个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哽咽之意。
邓林眉头微皱了一下,问道:“你又跟黄子良吵架了?”
“黄秉承让招商局将他给辞了!”
黄子良说是在招商局上班,其实只是招商局的编外人员,没有福利,而且工资很低,这种工作甚至没有进代工工厂做普工有前途。黄子良十分珍惜这份工作,一是这份工作说起来有面子,二是他盼着有一天转为正式人员。
黄子良已经在招商局工作了四年了,现在被辞退,等于过去四年都白熬了,也难怪他会因为这事跟邓梅吵架。
邓林倒是理解黄子良为什么跟姐姐吵架,不过,越是理解黄子良,他越觉得邓梅所嫁非人。
“黄秉承已经将咱们家的古董抢走了,他还想干什么?”
邓梅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他想让咱们家低头!刘权说了,只有咱爸或者你去跟黄秉承赔礼道歉,这事才算玩。”
“赔礼道歉?他们欺人太甚!”
邓林重重的在小桌子上拍了一下,腾的一下起身站起,看着刘权家的小楼,他眼中似有血光冒出。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邓林往哥哥屋里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重新坐下,看着邓梅道:“姐,你该不会让我为了黄鼠狼向黄秉承低头吧!”
黄鼠狼,是黄子良的绰号。自邓梅跟黄子良结婚以来,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邓林都没再提过黄子良这个绰号,而且,其他人提起之时,他都会帮黄子良跟别人斗上几句,现在他又称黄子良为黄鼠狼,显然是对黄子良不满到了极点。
“我就是不同意咱们家向黄秉承低头,这才跟他们吵起来的。”
“嗯!”
邓林点点头,突然一愣,皱着眉头看着邓梅道:“是不是黄土包一家人都要咱们家向黄秉承低头?”
黄土包,是黄子良父亲的绰号。
邓梅显然是对黄子良一家失望秃顶,对邓林叫出她公公的绰号没有任何反应,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家人一直巴结刘权家、巴结黄涛家,现在……”
邓林冷笑了几声,见邓梅脸上哀伤之色更浓,便没有再说黄子良一家人的不是。
沉默了一会,邓林起身站起,对着邓梅道:“你在家,我去医院了!”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去了!你要去了,时间晚一点,妈肯定会让你回黄子良家,你怎么回答?”
说完这话,邓林便朝院外走去。
邓林来到医院的时候,姨妈黄素雨正在跟母亲说话。
邓林的外公有两子两女,两个儿子分别是黄大文、黄大章,两个女儿分别是黄素云、黄素雨。
邓林的大舅黄大文,便是在中海有一家不大不小的玻璃厂的那个舅舅;邓林的二舅黄大章在县里经营一家玻璃店,由于心思不在玻璃店内,日子过的一直不好不坏;邓林的姨妈黄素雨与姨夫都是医生,开了一家诊所,钱赚的不少,却没什么过硬的社会关系。
对于邓林家发生的事,黄素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帮邓林家讨还一个公道,在经济上,却是能帮到邓林家一些。
黄素雨这时来,主要便是来给邓林母亲送钱的。
见到邓林进来,黄素雨先是问了一些邓林学校的事,接着便说起了黄大文与黄大章的不是来。
黄素雨与黄大文的矛盾来源于当年黄大文明明有闲钱,在他们想在中海开诊所之时,却不愿意借钱;黄素雨与黄大章关系差,则主要是因为黄大章当年接了黄大文的玻璃店,却不好好经营,总是想着自己另外做一门生意,让邓林的外公不得安生,最终在一次随车外出之时犯病死去。
与两个哥哥都闹翻了,黄素雨便格外珍惜与姐姐黄素云的关系,黄素云原本只是借两万,黄素雨却多拿过来了一万。
由于小时候的一件事,邓林对黄素雨这个一直对他们家颇为照顾的姨妈心底并没有多少亲近,不过,对于黄素雨能借钱给他们家,他心底却也有感激。
黄素雨说完黄大文与黄大章的诸多不是,见时间到了十点,又宽慰了黄素云几句,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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