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孤长大了。”冷情低声道,她深紫色的眸子将一切尽收眼底,可她只当做不知冷昭的小动作。
“确实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只会乞求的孩子了。”冷昭温柔地道,他仔细审视着冷情,半晌后突然笑了。
“是,今日十五。所以,皇叔是不是可以将禁军令还给孤了。”冷情淡漠地说明来意。
“可以。”如同冷情的不在意,冷昭也不在意,他将一块令牌随意地丢进冷情的怀中,然后看她微笑将其收起。
与此同时,冷情也抽出了冷昭佩在腰间的长剑,而下一秒,一半指长的伤口出现在了冷情肤如凝脂的手臂上。伤口处蓝色的血液缓缓流下,与红色的不同的蓝色,不是温热,而是冰凉刺骨。
冷情将手臂递到了冷昭的嘴边,她静静地感受着血液的流逝……
门外大雨瓢泼,直接将等候的冷一浇成了落汤鸡,他的心在渐渐慌乱,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等了多久,他也是刚刚被调到冷情身边,什么都不熟悉,而他的师父也没告诉他,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
噼啪的雨声砸在冷一心尖上,他很煎熬,而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的时候,冷情出来了。她除了脸色略有些白之外,再看不出其他的不同,冷一见此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冷一如同木桩子一样安静地杵着,冷情见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也同样静静地站着,直到冷一意识到冷情迟迟不动的原因才将手中的伞撑起来。
一纸竹伞很大,足够容纳两个人避雨,只是冷一硬生生地将两个人都置于大雨之中,冷情再次无奈,她一把将伞夺过,掌控住了这把伞的主动权。
“孤不想染上风寒,就抢回了伞。而刚刚,你本可以撑起伞,避免自己淋成落汤鸡。”冷情适时提点道。冷一武功高强,是剑客专门训练出来保护她的,可若他不懂得变通,那便与寻常的暗卫无异。
冷情不需要亡命之徒,这种人她有的是,她需要聪明人,因为她的身边也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而如果冷一做不了这个聪明人,她不介意把他给剑客送回去,因为一个不会有太大的用处的人,只会成为绊脚石。
“在你之前,冷一这个名字有很多主人,你不是第一个,可孤希望你是最后一个。”冷情轻声告诫道。
冷一若有所依,他见伞稳稳地立在两个人的头顶,微微茫然,只是他没有问冷情为什么,因为他的本分是听从。冷一很听话,而冷情也默默点头,她轻叹某人还算受教。
摄政王府外,看客早已散去,只有请罪,求情的大臣还跪在雨中。冷情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依旧众目睽睽地去了禁军营
冷情带着禁军令,雷厉风行地接手了整个皇城的禁军,然后提了一队人将涉及此次舞弊案的几个主使家族一一灭门,至于连坐的其他人,冷情直接交给了大理寺,从严发落。
有禁军令在手,冷情做什么都方便了许多,她感慨,这场雨其实也不错,至少冲淡了所有的血迹。她期待着,明日风雨过后,等待着她的新的开始。
冷情手段狠辣,她的此举确实震惊了所有人,百姓当然拍手称快,但各大世家的家主则是夹起了尾巴做人。
没办法,皇族纷争,他们小家小业掺和不得。他们如果不想断了自家的传承,就老老实实地做人。毕竟谁输谁赢,谁能保证,即便赢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又会不会被卸磨杀驴。
世家家主们很难受,但最难受的还是要当属慕容凛,因为被灭门的家族是他在京城的左膀右臂,而他保不下他们,以至于他在和其他家族商谈时屡屡碰壁。
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这是世家家主最大的恐惧,冷情很好地把握了这一点,让慕容凛遍寻无门。当然冷情也算到了,这些世家家主老狐狸的本性,他们看到慕容凛,不会将话说死,可也不会给他提供实质性的帮助,而这就是她想要的。
一步一环,环环相扣,这是冷情早已预定的结果,她也很满意这个游戏的开端。
“终日打鹰,竟被鹰啄了眼。”慕容凛苦笑道。他在离开某世家后终于放弃了,他明白了,也不再做无意义的事,他心里清楚,在他身居高位前不会再成为任何世家的座上宾,而他不急。
两两博弈,谁先慌了,谁必输无疑,而他慕容凛还有那个自信,有那个气度风华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