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会走这条路吗?”等了不过一日,宗野就开始烦躁起来,对藏青色长衫的男子也流露出不满,语气极其不耐,他甚至怀疑荣河是在诓他。
“应该吧,毕竟是谢家的血脉。”荣河淡淡地扫了宗野一眼,吹了个口哨道。
“谢家?”宗野闻言一愣,诧异地问道:“王谢两家不是几百年前就被灭门了,还有后人?”
“那女人什么来历你都不知道,就敢来堵人?”荣河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荣河,嘲讽道:“你要抢人家的江山,连主人是谁都不问的吗,不愧是王国的……蠢货。”
荣河将‘蠢货’两个字咬得很用力,宗野涨红了脸,张口就想骂回去,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王国不止一个皇子,可荣国却只有一个太子。荣国皇帝溺爱荣河无度,荣河位高权重,可以说太子即天子,如果能拉拢最好,不能拉拢的话,也不能得罪。
他要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
“那女人是冷情,也是谢家的最后的血脉,她死了,南冷虽不会乱,却会元气大伤。”荣河好心给宗野解释道,又或者说,他在分析利弊,引诱宗野对冷情下杀手。
“冷氏帝女不是天生紫眸吗?而且号称颜色无双,这女人再平常不过。”宗野略有怀疑道。
地宫有活口,若非如此,他甚至不知道劫人的是个女人,宗野是知道冷情不在京城的,他的手下前些日子接了她那个男宠的命,也至今未回,只是宗野实在无法将这个女人与冷情联系起来。
他遇见的名门女子,无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少有的学学马术已是将门子弟,宗野的猜测里,当日闯入地宫的是训练有素的女死侍。
“不会易容吗?”荣河不屑道:“原来不只是嫡庶是生来的,脑子也是。”荣河冷哼,他快被宗野蠢哭了。
也不怪宗野,换了寻常人一定也会质疑,金枝玉叶怎能忍受住瓢泼大雨,荣河骂人习惯了,从来不管对方是谁,想骂就骂。
不得不说,荣河这话可谓是触了宗野的逆鳞,人人都知道王国皇室出身于楚洲世家王姓,却从不会有人轻易提起,因为王家从不认可这一支脉,说得更难听一些,这一支王姓是被赶出来的。
荣河的脸色变了又变,拳头握紧又松开,往往复复。荣河一度以为宗野会冲过来杀了他,不过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片刻之间,宗野神色如常地回到了原位。
就是荣河,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为了心中的某个执念,可以不择手段,也可以卑微如尘。荣河看着宗野,心里无比庆幸自己生在了荣国。他有一个爱他的父皇,让他可以免受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只是世间之事,常人言之不可一概而论,又怎能真的如所言一般没有相似之处?求而不得的,又何止权力欲望。仅仅是因为含义的不同,就轻易被人定义成了三六九等。
只是这个时候的荣河不懂,他鄙视宗野的唯利是图,殊不知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和宗野一样的人。
没有完全平坦的大道人生,前半生的荣河高歌纵马,尽情快意,享受了万千宠爱,就注定了后半生的他要忍受孤独,来成全这个世道的因果轮回。
这就是命数!这个时代必须遵守的准则!
荣河倚在岩石上,对命运的考验丝毫不知,他凝心倾听着四周的动静,对宗野和他带的人比了个静声的手势。
“来了。”荣河低声道,眼中锐利闪过,杀机毕现。
宗野完美地捕捉到了这抹杀机,心中舒畅了不少。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此时此刻,荣河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那么他所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