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野门活下来的人相继离开,荣河没动,他再次环顾四周,想要将这天命崖的轮廓记在心中……
时间如梭,不知不觉间又是一个十五的夜晚。
夜色如画,笔笔皆风景。此时,天上的玉盘已满,地下的明光皎洁,无私的月亮已经用它的所有光芒来照亮它想要照亮的角落。
京城,摄政王府,冷昭的又一个不眠夜。
“哈哈……”冷昭仰天长啸,比起以往的残暴肆虐,今日的他多了一分旷达随和,还有激动。
冷昭颤抖地捂着胸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角落下。若是有人路过,怕不是要被惊掉下巴,这个以残忍嗜血闻名比帝王更甚的王侯,竟然流泪了。
冷昭会哭泣,他也不介意旁人会看到他的喜极而泣,他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他身上的血咒没有了。他再也不用为了活下去去饮用人的鲜血,再也不用为了活下去远离他喜爱的武艺。
能够不为活下去而活足以让冷昭兴奋至极,忘却身处何地,也可以说,有多突然,就有多欢喜。
冷昭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他迫切想要与人分享这份狂欢,他想到了冷情,一个和他拥有同样血脉的人。
如果他的血咒没有了,是不是她的也不存在了。这么想着,冷昭踏着月色,强闯了公主府。冷昭却是没有见到冷情,而是见到了另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那人在那片枯藤中仔细地裁剪着,在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后,放下了剪刀,转过头。冷昭看到的是标志的黑衣鬼面。
“她人呢?”冷昭也不寒暄,开口便问。
“你不需要知道。”剑客冷漠地回答,又道:“你的来意无非是分享没有束缚的快感,我会替你转告呢。”
“本王问你,她人呢?”冷昭再次问道,他压下了声音,语气里似带了寒冰似的,让人生寒。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享受她用生命换来的馈赠就好。”剑客漠然道。
若是旁人面对煞神一般的冷昭怕不是要吓得当场下跪,只是剑客从不惧除了冷情以外的人。
不怪剑客冷言冷语,就在昨日,王丛给他来信一封,告诉了他所有的经过。也正是因为此,剑客才愤怒,他愤怒冷情的不珍重,更愤怒冷昭的处处相逼。
“她现在在哪儿?”剑客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冷昭的头上,冲刷了他所有的兴奋,他面露凶光,再次问道。
“这天下你非争不可吗?”剑客不答反问,他眼带质疑地看向冷昭,似乎想要看清他心中所想。
“非争不可。”冷昭狠厉地道,没有一分犹豫和彷徨。似乎顷刻间,冷昭又变回了那个嗜杀成瘾的摄政王,似乎并不是因为血咒迫害,而是生性如此,难忍狠绝毒辣。
冷昭说完,转身就走,他清楚,他问得再多,剑客也不会给他任何线索,既然如此,他又何须浪费时间。
一句非争不可,让剑客沉默了,他太难理解冷昭对于那个位置的渴求,他更想不明白,为了一条豺狼,冷情怎么肯付出所有?
没有人能回答剑客,寂静的夜晚,只有凉风习习和他一起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