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生离死别,更添悲痛欲绝。
这样一幕,落在一旁慕容凛的眼中,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回想起好多年前的那个冬日,也是这般情景。
更确切地说,那是十年前的往事。
彼时大雪封山,山路难行。母亲病重,父亲千方百计地下山寻药,却被山下的冷氏追兵割了首级,他跪在母亲的草塌旁,模样不比凤与好到那里去。
“活下去,哪怕隐姓埋名,别再做慕容家的子嗣了。”
慕容凛记得他母亲是这么说的,只是他如何肯呢?他质问母亲,凭什么他不能有惊才艳艳的人生,凭什么他必须平凡才能苟且偷生。慕容凛摸了摸右颊,他在想病痛缠身的母亲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许是回光返照,那一巴掌后,母亲在他的面前咽了气。他抱着母亲的尸首,心很疼很疼,却不认为自己反驳母亲错了。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立于世间,就因为他们姓慕容,慕容即罪?那一日,他埋葬了母亲,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他发了毒誓,如果不能亲手屠尽冷氏一族,他必死无全尸,永无葬身之地。
慕容凛静静地回想,那之后的不久,他遇到了夜东阁,他的夜叔,一个对于他来说亦师亦父的人。
慕容凛转过身,不再看一旁的两人。
报应不爽,这是冷家的罪有应得。这一日,慕容凛等了太久,久到他已经将仇恨二字狠狠地嵌入了骨血。此时此刻,那个拥有他最讨厌姓氏的女人生死一线,可他发现自己的心中没有丁点快感,反而有麻麻的疼意。
慕容凛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爱上那个女人了,他不想再欺骗自己,那个紫色的身影早已不知不觉间栖身他生命里的某个角落,她的冷静自持,她的思虑长远,深深地在他心里最光亮的地方扎根。
可如今,这份光亮即将没有了。怎么办?慕容凛问自己。
血咒并非无解,身为慕容嫡子,擅用慕容家的咒是慕容凛生来的天赋。
可如果,用这份天赋去救冷情,救一个身体里流淌着冷家血脉的人,他愧对那些死在冷氏手中的慕容族人,再也没有脸面去叩拜列祖列宗。
反之不救,他更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撇开那不堪入目的爱恋,他欠冷情一条命,是一定要还给她的,这是他的骄傲,慕容嫡子的傲骨。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慕容凛陷入了两难之中,现在的他多希望出现一个人,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可惜,半似癫疯的凤与不能,沉睡之中的冷情也不能。
从始至终,慕容凛都只有自己,他抱着头,痛苦地流露在原地,第一次流露出了软弱。
这样的情绪低落一直持续到到夕阳西下,明月高照。慕容凛抬起了头。
慕容凛走到山洞中央,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在圈中又画了无数的小圈,在其中补补画画。这是一个阵法,慕容凛没有画多久就完成了。如果冷情清醒,就会发现阵法中画的还有冷家和慕容家的图腾。
慕容凛轻轻地走向冷情,冷情正躺在凤与的怀中,他想要将冷情抱出来,可凤与抱得太紧。
“你干什么?”凤与恶狠狠推开慕容凛道,他怨毒地看着慕容凛,恨不得将其撕碎。
慕容凛被推的直接跌坐在地,他叹了口气,吟唱道:“尔族厌咒,融乎吾身。抽吾一骨,此为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