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再睁开眼的时候是身处在一个狭小的巷子中,她的面前是一堵高高的墙树立在前面,挡住了去路。冷情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再无他人。
此处隐蔽偏僻,慕容凛什么也没有思考,他也是无意识地奔进了这条胡同,他回头,意外地看到冷情冷然的目光,他茫然了一下,然后看向她空空如也的手中,已经不在的糖人,顿时就明白了。
“我会还你的。”慕容凛很是歉疚,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干巴巴地承诺道。
“不必了。”冷情叹息,她强行分开了慕容凛抓到她就不肯放手的爪子,细细思量了一会儿后,对他道:“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孤的死讯一旦传出,无论是真是假,皇叔他都可以凭着冷氏最后血脉的名义,真正登上那个位置。”
“你既明白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别告诉我你丝毫不在乎。”慕容凛没好气地打断冷情,他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只是,冷情又怎会将慕容凛的愤怒放在心上?她轻蔑地笑笑,明显兴致缺缺,却还是出于自身礼仪,勉强敷衍道:“在乎与否不重要,他也姓冷,坐得起那个位置。”
慕容凛听此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闭上了嘴不再发问。他自是不信冷情所说的,不信冷情能将这一族数代的王朝拱手相让,也不相信她会让这王朝异统。
世家重嫡重长,皇族更甚,冷情纵为女子,可她占了一个嫡长之名,哪怕是一个废物,也是永远的正统。
而冷昭,即便他摄政数年,劳苦功高,再强,再有能力,再权倾天下,他也只是一个臣子。可以如是说,只要冷情不死,冷昭便永无出头之日。除非他反,首先成为一个乱臣贼子,功成之后再重新书写史书。
一个权字足以让无数人疯狂,万里江山如画,谁不想坐拥天下?冷情又怎会是那个例外?直觉告诉慕容凛冷情必有后手,只是她不说,他也无法再逼问。
慕容凛无果,只得带着冷情出了那条巷子,回到了暂住的客栈。
冷情住在客栈的上房,她进了房间后倒头就睡,没有别的动作,一直到傍晚时分,冷情清醒,她草草地用了晚膳,用完之后便回了房间,再未出门。
住在冷情隔壁的慕容凛一直派人盯着冷情的动作,他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所以于夜深之时没有防备地睡去。而同时,他隔壁的窗子开了,一身夜行衣的冷情,淡淡地扫过窗外昏倒一片的死士,随后她几个跳跃,与黑夜融为一体,消失在夜色中。
冷情穿梭在黑夜中,花了一刻钟左右,来到了小镇西边的一家的当铺。她轻轻敲了敲门,不多之时门被打开,一身藏青色布衣的荣河站在门内。
深更夜露,本是最疲倦之时,可两个人都神采奕奕,荣河小心地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将冷情请进了屋子,借着月光,点燃了屋内的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