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叔父翻脸的。”夜东阁咬着牙道,他的面色很不善。
“确实,单单一个女人怎么比得上陪伴了十年的守护之恩,但你别忘了,你始终是一个奴才,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冷情意味深长地道,她说完玉手还提醒般地覆上了夜东阁的胸口。
“你明明答应过……”夜东阁似是想到了什么,惊恐地质问道。
“那又怎样?诺言是用来打破的。”冷情残忍地证实了夜东阁的猜测,但她似乎并不想就此满足,她含笑着补充道:“如大人所想,孤只是让他知道了一些陈年往事,一段因为他而毁掉的一往情深。”
“大人想孤替你回忆一番吗?”不给夜东阁插话的机会,冷情又道:“但是无论过程怎样,结果都是要么你死,要么他亡。”
“不必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夜东阁打断了冷情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赢了。”
“不,孤只是征服了你,离赢还有几步之遥。”冷情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拉过夜东阁的手,将它放在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上,对他温情道:“摸一摸,这是你的孩子。”
“好。”这一次,夜东阁不再反驳,他听话地弯下身,将耳朵贴在冷情的肚子上,口中喃喃道:“可是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夜东阁轻轻地闭上了眼,心想,如果那一年他没有来到冷情身边,或者简单一点,他以命换命,是不是就可以对得起所有人?
夜东阁心情复杂,而处在遥远东方的慕容凛则是更甚,他对着手中的信件,对着那极其详细的过程,极尽崩溃。
他大笑,笑自己傻,笑自己可笑,他笑他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他们找着借口,然而到底是什么借口才可以说服他接受这双重的背叛呢?
冷情啊冷情,不是说过要娶你的吗?还有叔父,不是答应过不碰他的女人吗?怎么他们两个竟然搞到了一起。
慕容凛恨恨地咬着牙,一滴泪自他的眼角滑落,他心里委屈到极致,却不知道要找谁倾诉,他恍恍惚惚,鄂然间竟发现今时今日,他能相信的唯有自己一人而已。
慕容凛悲哀极了,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有关十年前的那件事,冷情的信里也并没有提及,因为她心里清楚只夜东阁一人,做的仅此一事便能将慕容凛彻底摧毁。
毕竟,生而尊贵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无法忍受背叛。同样,他们一旦认定了是非,就不允许别人反驳它是错的。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当年那件事冷情才是主谋,她现在还不能作茧自缚。
恩恩怨怨的往事,这些自然都是慕容凛不知道的,他这时,待心情平复了少许后,走出了营帐,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回京!”
慕容凛的眼神很冰冷,他此行是势必要亲自去听一个解释的。
是的,慕容凛只想听一个解释。因为私心里,对于夜东阁,这个将他拉扯大的叔父,慕容凛对之有着与旁人不一样的感恩,所以他愿意给他一份纵容,所以哪怕是欺骗,只要是他说的,他都信。
只可惜,慕容凛的想法很美好,但步步为营的冷情却早已将两人的坦诚之路堵死,从她威胁夜东阁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两人之间那根名为信任的桥梁就已经被她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