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糖醋女“神”捕》进入尾声啦!
盛夏的骄阳犹如挥鞭肆虐的暴君,抽打得满街行人都无精打采。
若是往年的七月此时,花陵都早已热闹得犹如京城一般,大小客栈挤满了各方云集的商贾贵人;花盟会一百二十多家花行夜不闭户,整日都不断有客人出入;就连清晨时常听见的声音,也从清脆鸟鸣变成了车马轧过石板路的声音。
往年花陵都的夏天,的确应该是这样热闹的。
望着街口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唐朱玲的肩头也没精神地垮了下来。
“天杀的白莲教。”
愤愤地嘟哝了一句后,她扭头转入了身后的巷子里。
巷子本就是个远离尘嚣的地方,两侧墙沿上爬满了绿萝,另此处更添了几分幽静。巷口往里没几步,一个卖豆花的摊主见到唐朱玲进来,将一脸的皱纹笑开,招呼道:“唐捕快?刚开锅,来一碗?”
这条巷子,正是花陵都府衙的后门,而此刻的唐朱玲,也已经褪去了平日场穿的那身玫红色纱裙,换上了一套湛蓝底子红线边的捕快服。除了没有带冠佩刀之外,此刻的她俨然已与寻常捕快无异。
虽然换了一身行头,也换了一种心情,但当望见那碗豆花时,唐朱玲仍是在袅袅热气中依稀看见了熟悉的景象。在花仙庙中,唐朱玲曾学过一个道理,人的眼睛若是透过热气瞧东西,就会瞧不真切。此刻,她觉得这个道理再对不过了,隔着碗口冒出的热气,那白润滑顺的豆花硬生生化作了楚麟的那张笑脸。
唐朱玲猛得摇了摇头,对卖豆花的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少搁点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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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无为老祖落网后,花陵太学诸事算是落下了帷幕,整个书院经历了这场浩劫,三派四门这种小家子气的内斗早已消失一空。不过花陵太学的一干蜕变,失去了院生身份的唐朱玲是体验不到了,凭借“勇抗逆贼”的功劳,她终于是达成了梦想的第一步,由花陵知府破格提拔,成为了一名女捕快。
她穿起了梦想中的捕快服,承担起了衙门内琐碎的小事,也渐渐习惯了每天忙到只能抽空来后门吃一碗豆花。
如今,她所听所见、所说所做,都已与一名普通的花陵捕快别无二般。
若是将这些日子来的经历概括成一个字,那定然就是——“忙”。
整个花陵捕衙忙疯了。
白莲教重新出山的消息并不可怕。花陵都墙高城坚,常备士卒近千,除非他白莲教在山里造得出大炮,否则就是围城数月都很难将城池攻破。何况东州军中虽然出了叛徒,但邻近个州皆有忠于朝廷的重兵。老百姓看战事,那是外行看门道,预断输赢全看一将千军。中原息战了五十年,名将什么的倒是没了,可东州一万的军力就算全反了,也抵不过四周邻州的五万联军多。但凡老百姓在茶余饭后谈到即将到来的乱局,只要有人让他们掰一掰指头,很容易便能让老百姓的心绪缓下来。
东州军中有几支部队被白莲教毒化成了香军,这消息也不算可怕。五天之内,朝廷飞马颁下旨意,由年近七旬的楚王暂代东州军察一职,圣旨上另有一句,要楚王调动宣威军四旗连夜赶赴东州,尽速平乱安民。宣威军,楚王的嫡系部队,四十多年前,正是这支队伍将白莲教打进百远深山。圣旨的内容一传入东州,各地人心大定,不少想要逃难的百姓解开行囊,只管按往常的模样过起日子来。
真正可怕的消息,另有其事。
舌头一挑卷走了唇边的葱花,唐捕快风风火火地赶回了捕衙。
推开“秋毫阁”的大门,一股热风迎面吹来,把她身上本来的“风火”吹成了“火焰山”。这里是花陵都府衙捕快们做案头的地方,五间打通了的客房里,摆着三十余张案几,大约一半的案几正空着,而另外一半的案几上则挤着四十多名捕快,他们两三人合用着一张案几,有的在伏案疾书、有的在打磨铰链朴刀、更有几个捕快将要证人带了过来,正循着证人的描述拼着画像。
唐朱玲被分在最里头的一角,这桌子倒没人同她抢,上头对着厚厚一叠卷宗,几乎超过了唐朱玲的肩头。
见她回来,一个老资格的捕快不满地喝道:“哟!小唐!吃个饭这么磨蹭?赶紧把前年的案宗都看完!”
“哦,好嘞。”对于这人吆五喝六的态度,唐朱玲反倒是适应的很。她当捕快是半路出家,断案办案方面的确有诸多欠缺之处,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她虽然身上穿着捕快服,可着实帮不上其他人什么忙。为了尽快让唐朱玲熟悉事务,李进忙里偷闲叫人调出了前几年捕衙办案的卷宗,让唐朱玲几天内读完,那位老资格的捕快如此催促,反倒是有利无害。
只是唐朱玲这边屁股刚沾上椅子,秋毫阁的大门很快又被人推了开来。
进来的那名捕快比唐朱玲更显急促,他一边扶着被撞歪的冠帽,一边喘气到:“快!快!门外列队!跟着李总捕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