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铁坤道:“洒家要不是和南剑武天真赌口气,今日非挖出你的双眼!”
燕云自不答话,抬脚要回住处收拾行李。
冷铁坤道:“慢,在所谓武林正道眼中,我兲山派屠夫行惨无人道、嗜杀成性、无一是处,但绝不缺少仗义。你初上舞阳山交的‘投名状’——‘墨州范财神’范鸿德及下人十几个人头,为我兲山派屠夫行挣得近万两银子,除了你这半年多的吃住费用、学艺费用,给你一百两也算说得过去,到后厅账房处领取。”
燕云到后厅账房处领取银子,转到住处背上青龙剑,带上“食指镖”、袖弩,强弩、葫芦连弩及弩箭包好一并带上,下了舞阳山,取路投东京疾驰,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一个月之上,来到东京汴梁梁城郡王府大门前,火急火燎向王府门吏高瑞询问,道:“劳驾院公!王府内有个参军方逊吗?”门吏高瑞菜都不睬。
燕云连忙掏出一锭十两银子递给门吏高瑞。高瑞接过银子开眉笑眼,道:“客官!有有,那是梁城郡王府的兵曹参军。”
燕云道:“烦请院公给方参军报一声:故人真州燕云前来拜访。”
高瑞道:“唉!不巧的很,方参军奉王爷钧旨巡行山南东道一去了半月有余。”
燕云道:“几时能回?”
高瑞道:“来回就得两个多月,还要巡行荆、襄、均、峡等十三州七十二县,没有半年恐怕回不来。”
燕云闻听失望不已,辞过门吏高瑞,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思量:方大哥半年才回,等他半年吗?不,自己还是真州刺史姚恕缉拿的要犯,尚元仲大叔的死自己还没说清楚,在范家垭又横杀范鸿德等十几条人命,此类虽非良善死有余辜,但官府哪里知晓;这些不知那日事发,自己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有早日见到方大哥,才有望洗尽一身污秽,再某个出身。住了一宿,结过店钱,匆忙出了汴梁奔山南东道寻方逊而去。
山南东道距东京汴梁千里之遥,下辖十几个州。燕云跋山涉水边走边寻方逊,在山南东道追寻了五个月转了一圈,往往是方逊前脚刚走,燕云后脚到,一直追回到汴京。燕云二次来到梁城郡王府门前,对门吏道:“烦劳院公!报王府参军方逊:故人真州燕云拜访。”
门吏瞪圆眼睛看着他,辱骂道:“燕云跨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毒死爷爷舅父,爷爷正拿你不着呢,你自送上门来!”揪住燕云衣领,举手就打。
燕云倏地挣脱开,跳出丈外,看那门吏生的:猥琐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瘦骨如柴,面颊刺着金印(作过囚犯),小鼻子小眼小方脸,头发枯黄,面色阴白,蒜头鼻子塌鼻梁,尖嘴猴腮,蛤蟆眼黄眼珠;面熟,想起来了,真是冤家路窄!这是尚元仲的外甥、尚飞燕的表兄阳卯;道:“阳卯顽囚!天子脚下御弟王府门前也敢撒野。”
阳卯怒道:“你个跨夫撮鸟杀人犯,光天化日也敢招摇过市,还敢在门吏爷爷面前耀武扬威,守著茅坑睡觉--------离死不远了!”
阳卯叫叫嚷嚷,引来门吏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执刀操棒。
燕云慌忙,道:“诸位尊公,在下是来寻王府参军方逊的,有劳回禀。”
阳卯道:“休听这撮鸟胡言!这撮鸟是毒死我舅父的凶手,在真州八盘山钻过我的裤裆,跨夫,跨夫!快快将凶手拿下!”
高瑞及三五个王府院公闻听是参军方逊的故人,不敢怠慢。
高瑞道:“阳卯不急,燕云若真是杀人犯还能跑得了他。快去请方参军。”一位院公进王府去请方逊。
燕云对高瑞道:“门公,还记得半年多前,在下来过找方参军?”
高瑞想了好一会儿,道:“哦!是——是客官你。方参军是真州来的,在京城没什么故人,平日找他的人不多。昨日刚回王府,现在可能正向王爷交令。”
阳卯见燕云与高瑞攀谈,从一个院公手中悄悄夺来乌油棒转到燕云身后,趁其不备朝燕云后脑猛击一棒。燕云当时求见方逊心切,也没想到阳卯会暗箭伤人,毫无防备,顿时昏厥倒下,不省人事。
等燕云醒来,发现自己裸着上身高高吊在一座院子的大树下,四五个下人打着火把、提着皮鞭围在树下。大树旁边放着一架火盆,火盆内三四把烙铁。
正是正月天,北风呼啸,春寒料峭,燕云冻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阳卯身披棉袍从堂屋怡然自乐走出来,冷笑道:“燕云撮鸟,你——你也有今天。”仰望黑漆漆的夜空“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啊!”对下人道:“蠢物!还等什么,给爷爷打!”
两个下人,手持皮鞭朝燕云上身一顿猛抽“啪啪”。燕云胸前、背后被抽打出道道血痕。两个下人抽打多时,累得气喘吁吁,停住了。再看燕云浑身被打的血肉模糊,骂道:“阳卯顽囚!天子脚下,如此妄为,还想充军吗?”
阳卯怒喝:“燕云撮鸟!竹子开花--死到临头,嘴还不软,爷爷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铁打的!”抄起火盆中的烧红的烙铁朝燕云胸前乱戳,冒起一股股刺鼻的青烟。
燕云疼痛难忍,失声大叫“啊啊”,不时昏死过去。
阳卯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来人用冷水泼醒他。”
一个下人急忙端来一盆清水朝燕云泼去,“哗”。
燕云浑身激灵,苏醒过来。
阳卯道:“燕云!兄弟我把你伺候的怎么样,怕你冻着给你热热身,怕你热着给你降降温。”
燕云怒骂:“阳卯畜生!为何如此阴毒?”
阳卯嗤笑,道:“哈哈!爷爷的胯下之夫,蚂蚁撼大树--不自量力不要脸的东西,竟敢和爷爷争飞燕表妹,爷爷要你生不如死!”对身边的下人道“这撮鸟!看门狗穿马甲------人模狗样,其实软蛋熊包一个,在真州八盘山给爷爷我跪地求饶,从爷的胯下钻过,十足的熊包跨夫!”
下人们耻笑不断“哈哈!熊包跨夫!熊包跨夫!------”
“表兄!把故人伺候的怎么样了。”一位貌美女子从院外走来,yu体迎风,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秀发如云,圆盘脸色如朝霞映雪,柳眉如烟,大眼睛如秋水盈塘,玉齿珠唇,娇唇角一颗美人痣,胸满臀丰,皮肤洁白细嫩。
阳卯眉开眼笑,道:“飞燕!你看燕云这撮鸟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再‘伺候’就进阎王门槛儿了。”
那貌美女子正是尚飞燕。
尚飞燕近前,借着火把光亮,看看燕云,道:“表兄!几日不见你倒心慈得很。燕云离阎王门槛儿还远着呢!来人端盆盐来。”
下人闻听速速去取,不时端上一盆盐。尚飞燕抓起两把朝燕云身上抛洒。燕云疼得浑身抽搐,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尚飞燕讥讽道:“呦!没看出来,还真像一条好汉,不过还差一点,牙咬的咯嘣咯嘣干啥,疼就叫两声,我从小就没听你叫过疼,这回可别叫我失望呦!”
燕云大肆咆哮:“呸!尚大叔何等的侠肝义胆,竟生下你这心如毒蝎的妖孽!”
尚飞燕愤怒变色,擦拭着自己的脸,气急败坏,怒骂道:“腌臜畜生!自诩正人君子,姑奶奶剥了你的皮,看看到底是什么货色!”从身边下人手中多来佩刀,朝燕云胸口就砍。
燕云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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