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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英雄无主 > 四十七、柴司马游说燕怀龙

四十七、柴司马游说燕怀龙(第1页)

    燕云深知阳卯是卑鄙龌龊五毒惧全之辈,不知是何缘故得宠于梁郡王,在剿灭蜈蚣山之战论功行赏之时阳卯也位列首功,心中愤愤不平,无意在桃花楼捉阳卯寻花问柳一个正着,心想:如实禀告郡王,阳卯不但会吃罪还会被郡王驱逐。

    凌晨,燕云也顾不上梁郡王还未坐堂,就迫不及待直奔后堂求见梁郡王状告阳卯,可是梁郡王不在卧室,当值的葛霸也是惊慌。正在此时,梁郡王赵光义身着便服从,精神疲倦,从后门进来。

    燕云匆匆施礼,道:“禀告郡王殿下,从九品上陪戎校尉阳卯昨夜在桃花楼狎妓嫖chang,还偷窃郡王念珠,请殿下治罪。”将念珠奉交赵光义;心想:阳卯,这回你是罪罚难逃!

    赵光义接过念珠,戴在手腕,雷霆大怒,道:“燕云该当何罪!孤家还未升堂,你就搅闹衙门鸡犬不宁,你以为这章州衙门是为你一个人开的!你以为梁郡王章州刺史是给你一个人当的!”

    燕云一怔,寻思片刻,主子是严厉责究自己,一肚子憋屈,气得含着眼泪,道:“殿下!阳卯——他——他犯下赃私罪!”

    赵光义气愤难消,道:“阳卯犯下什么罪,有王府长史贾素、司马柴钰熙、新任章州判官魏瑱审决。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要喧嚣烦扰寡人,你是嫌寡人太清闲了!哦!念珠是孤家给阳卯的,令他给孤家换根穿线。”

    燕云异常执着,道:“小的不知道这些(对主子的话抱以怀疑),只亲眼看见阳卯在桃花楼偎红倚翠,按大宋律法至少判个赃私罪,请殿下明断。”

    赵光义气恼,道:“丢人!朝廷刚刚擢拔奖赏你俩,你俩就就-------,来人将燕云、阳卯拖出去重打二十臀杖,回去闭门思过,没有寡人召唤,不得衙门给事!”

    阳卯急忙跪下,哭诉:“殿下,求殿下过个几天在叫小的受罚,前几日小的被打的几十板子伤势还未痊愈,求殿下开恩!燕云他还没挨过板子,体质好,又是练武出身,打几百板子也是安然,小的,小的可比不起呀!”

    赵光义狠狠瞪他一眼,道:“没用的骨头!暂且给你记上。”甩袖进了后堂堂屋。

    阳卯暗自得意,装出可怜之状,道:“殿下仁慈!殿下仁慈!多谢殿下体恤小的体弱!”得意洋洋回头看看燕云,道“嘿嘿!燕校尉钢筋铁骨,我比不了,比不了,‘领赏’去吧!”

    燕云气得七窍生烟,被几个行刑的衙役拉出去。

    阳卯对衙役道:“我提醒你们几个,可别欺君!殿下说的是重打,重打!打后我可要验伤!”

    章州驿馆。大郡主赵圆纯坐在书案前,手捧一本书籍在看。二郡主赵怨绒手里拿封书信,内心喜悦,却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步履轻盈进来,道:“姐姐!爹爹托枢密院知事王季升带来了书呈,你猜爹爹会说什么?”

    赵圆纯看他的表情,多半是喜讯,但不露声色,浅笑道:“怨绒又在难为人,姐姐没看怎会知晓?”

    赵怨绒拿着父亲的责备的语气道:“圆纯、怨绒玩得可真开心!连家都忘了,眼里还有没有爹娘,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呀!------”偷眼瞅着圆纯,见圆纯没有紧张畏怯之色,道:“姐姐怎么如此反常,平日对爹爹甚是尊崇,今日对爹爹书呈诘问谴责,竟如此坦然。难道姐姐真的知道爹爹没有怪责?”

    赵圆纯道:“我与妹妹心如灵犀,妹妹拜阅了爹爹的信函就等于姐姐拜阅了,妹妹没有担惊,我也不必担惊。”

    赵怨绒佩服微笑道:“好了好了!姐姐的书真是没白读,我想多张两个心眼就够了,没想到姐姐竟长了五个心眼,姐姐你的心眼怎么长的,教教妹妹好不好!”

    赵圆纯道:“我想爹爹多少多会教训几句。”

    赵怨绒道:“又被你言中了!真不好玩。爹爹说叫你我不要只顾贪玩,用心体察民情,回家爹爹垂询的。平日爹爹教训最多的是我,可这次是对你,爹爹叮嘱你不可恃才多事。”

    蜈蚣山被清剿之后,梁郡王身着便服带瞧瞧着几个小斯送来一架绿绮名琴、两方荡青花端州砚、三斤百濯香、五斤女儿茶、八匹上好锦缎、五千两纹银,赵圆纯知道这是郡王赵光义对她运策决机的酬劳,本要推脱,妹妹怨绒在场,恐怕与郡王言语失密,只好收下。赵光义带着随从也匆匆离去。

    赵圆纯听到“爹爹叮嘱你不可恃才多事”秀美微蹙,接过书信细细拜阅,寻思:‘恃才多事’不会指别的,定是说自己帮梁郡王在剿灭蜈蚣山时出谋划策;当时梁郡王屈驾驿馆求策,只有梁郡王与自己绝无他人在场;梁郡王赠送自己的名琴、端州砚、百濯香、女儿茶、锦缎、纹银之时,双方从未说出密谋清剿蜈蚣山草寇的半字,在场的郡王小斯、妹妹怨绒也决不知晓;爹爹怎会知晓?是梁郡王——不会,以他尊贵的身份绝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对爹爹也不例外;爹爹怎会知晓?爹爹未卜先知,这——这太令人敬畏,这说明梁郡王驾下文武幕僚的能力,爹爹了如指掌,用‘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来说爹爹可算是恰如其分-------”

    赵怨绒见姐姐沉思不语,道:“姐姐不比担心,爹爹又没有严词训责,咱姐妹谨从爹爹教诲用心体察民情,回家向爹爹回禀就是。”

    赵圆纯笑道:“怨绒言之有理,你的心眼儿哪会输给姐姐!”

    赵怨绒听到圆纯夸奖开眉笑眼,道:“都说聪明人多半是夸奖出来的,姐姐以后夸奖妹妹可不许吝啬哟!这样日后我才有望赶上姐姐,姐妹俩那才叫相陪。”

    赵圆纯莞尔而笑,道:“怨绒啥都好,就是——”

    赵怨绒道:“就是什么?”

    赵圆纯道:“就是谦虚过度!”

    赵怨绒喜笑颜开。

    自陈信、元达被梁郡王赵光义刑场赦免后,大郡主赵圆纯、二郡主赵怨绒一直没见过燕云。赵圆纯想此时燕云要面对许多事情,对于情意深重的燕云要过太多的坎,想方设法分妹妹赵怨绒的相思之心,邀妹妹前去冀州拜望姑母、姑父冀州马步军都指挥使侯仁瑜。赵怨绒归心似箭,在冀州姑母家没住几天,就与姐姐回到了章州驿馆。

    赵怨绒换上男装,急匆匆到章州衙门口,路边等候燕云散值,等了快一个时辰,见不少公人络绎不绝从衙门大门出来,就是不见燕云的影子,心想:是郡王差遣燕云公干?正寻思见元达从州衙大门走出来,急忙上前问话,道:“元达!元达,都几时了也不见燕云散值?”

    元达见是相府的公子赵绒,道:“哦!赵公子,你在这等我七哥吃酒可等不到了,还是元达陪你吧!”

    赵怨绒含嗔道:“本姑——公子没那个雅兴。”

    元达憨笑道:“咱们都是七哥的兄弟,七哥陪你和我陪你不都是一样,走走。”拽着赵怨绒胳臂。

    赵怨绒使劲挡开,怒道:“滚远点儿!我再问你燕云呢?”

    元达见怨绒生气,道:“你又不是姑娘家家的,元达又没惹你,你干嘛生气?七哥也真是怎么交上你这么个怪人!有你这么打听人的吗?”

    赵怨绒耐着性子,道:“请问元达,燕云哪去了?”

    元达道:“唉!我七哥爬不起来了!”

    赵怨绒焦急,道:“他倒地怎样?”

    元达道:“吃板子了。”

    赵怨绒道:“为啥?”

    元达道:“去桃花楼呗。”

    赵怨绒柳眉剔竖杏眼圆睁,道:“你说什么?”

    元达也是闲着无聊,逗她玩,道:“桃花楼怎么了!花红柳绿春色无边,走咱哥俩也去耍耍,你要没带钱,今天哥哥我做东,下回你做东,行不?”

    赵怨绒怒喝:“卑鄙无耻!”

    元达道:“什么卑鄙无耻,jiyuan有人开就有人耍,有本事叫你爹宰相大人把天下jiyuan都关了,再说你我又不是朝廷官吏,不会吃罪的。”

    赵怨绒哪有性子和他争论,“仓啷”一声亮出宝剑,吼叫“再不说燕云在哪儿,我要动武了!”

    元达见怨绒怒不可遏,道:“真是疯了!好好,看在我七哥面子不给你计较。七哥在驿馆趴着呢,都三天了还下不了床,快些买些药给他敷一敷。”

    赵怨绒气得面色铁青,健步如飞直奔燕云驿馆住所。元达见状,寻思:这疯家伙,莫不是要我七哥的命,我绝不能坐视不管;紧紧跟在赵怨绒身后。

    话说燕云被衙役打了二十板子,这二十板子不算重也就不算轻。掌刑的衙役都是老手技能娴熟,笞杖在手,生杀、轻重仅在一念之间。有的虽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伤,这叫“外重内轻”;有些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这叫“外轻内重”。二十板子不算多但可以外轻内重,叫受刑者三五个月爬不起来,也可以叫受刑者最多三五天就步履如常。掌刑衙役见梁郡王章州刺史赵光义对燕云怒不可遏,又听说阳卯还要验伤,不敢手下留情,但燕云毕竟是郡王从京城里带来的亲随,也不敢毫不留情,打的叫燕云十来天爬不起来,对上下都好交待。

    燕云被打后一直趴在驿馆住所养伤,有两三个驿卒照料。燕云越想越憋屈,阳卯何等物流,身为朝廷官吏眠花宿柳铁证如山,自己检举揭发,郡王不但不治罪与他,反而重责自己,天理何在?公道何在?郡王怎么能如此袒护阳卯这卑鄙龌龊之徒!愁肠百结,愁闷不堪。

    三天后,王府司马柴钰熙、郡王的小厮裴汲带着王府医学王元佑开的药,前来探望燕云。燕云见到柴钰熙百感交集,一肚子苦水放任自流。

    燕云愤愤不平道:“柴司马!拿奸拿双捉贼见赃,陪戎校尉阳卯桃花楼狎妓嫖chang被燕云拿个正着,可——可吃罪的不是阳卯,而是燕云!柴司马,燕云错在哪里?燕云错在哪里?”

    柴钰熙道:“稍安勿躁!燕校尉你就错在不知道错在哪里。”

    燕云一怔,困惑不堪,道:“不知道错在哪里。小的倒地错在哪里?”

    柴钰熙道:“请问你和阳卯是什么身份?”

    燕云道:“郡王驾下随从陪戎校尉。”

    柴钰熙道:“深更半夜你捉拿梁郡王驾下陪戎校尉阳卯大闹桃花楼,搞得半个章州城到知道;再则你深夜横闯州衙后堂,弄得州衙上下不得安宁,就是状告陪戎校尉阳卯狎妓嫖chang;你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梁郡王驾下的人做下龌蹉之事!这对于郡王是什么,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你难道不知道?再说那阳卯刚立下大功,被郡王表举为陪戎校尉,你却扬言阳卯狎妓嫖chang,你这不是和阳卯作对,而是跟郡王作梗,这是打郡王的脸,指责郡王毫无识人之明。你该当何罪?还有,你深更半夜私闯郡王寝居,这——这都是第几回了?凭这些就做够判你个充军杀头之罪。远不说州衙,就是王府上下文武幕僚哪个像你一样胆大妄为!要说袒护,郡王袒护更多的是你!”

    燕云被他一席话说愣了半天,只是感到自己处事莽撞,略有悔意,但对阳卯仍耿耿于怀,道:“柴司马有些道理,燕云知罪。但阳卯不学无术整个市井无赖,不知郡王怎么如此看重?”

    柴钰熙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算你说阳卯是个十足的小人,他有你所不及的长处,比如阳卯深入虎穴招降勇猛无双的‘桃花小温侯’****,你、郡王驾下其他僚佐行吗?”

    燕云不服气道:“因功废过,人多其过。阳卯狎妓嫖chang之罪难道就不办了?”

    柴钰熙道:“你怎么知道阳卯在桃花楼?”

    燕云道:“只因那天夜里心中郁闷在街上徘徊,无意撞上了阳卯钻进桃花楼。”

    柴钰熙道:“郁闷怎么就徘徊道桃花楼下呢?”

    燕云急忙道:“柴司马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燕云去桃花楼寻欢?”

    柴钰熙道:“不是本官怀疑你,而是谁都会这么想。”

    燕云道:“我燕云虽然低微,但绝不会做那龌蹉之事!天地可鉴!”

    柴钰熙道:“你想啥没人知道,但你去哪儿人都会知道。”

    燕云道:“柴司马不相信燕云?”

    柴钰熙道:“别人信不信,本官不知;本官信你、郡王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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