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虢存密巧借火龙兵(第2页)
元达道:“哈哈!郜大憨要想切瓜砍菜,好说呀,后堂厨子正忙不及呢!”
郜琼愣了一会儿,瞪着眼睛郑重其事道:“厨子厨子忙不及,干俺啥事儿?”引得哄堂大笑。
元达道:“虢都帅!那老天爷怎么那么乖乖听你使唤,说借十万火龙兵老天爷就不敢不借!”
郜琼道:“都帅!你管老天爷借十万火龙兵,整那么多鸟儿作甚呀?作甚呀?”
虢茂道:“郜琼、元达不可胡言乱语,山夫现在晋王亲点的排阵使,再叫都帅军法不饶!”
元达道:“哦!都帅——不不,排阵使!俺不叫不叫就是,不叫就是。”
郜琼道:“不叫也罢,虢兄借天兵整那么多鸟儿作甚呀?”
推杯换盏喧哗不绝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静静等待虢茂揭开谜底。
虢茂道:“盛宴难逢,郜琼别错过良机呀!”
郜琼一本正经道:“你这厮把洒家当成酒囊饭袋了,你若不说,洒家就叫你都帅,看你说不说!”
虢茂拗不过他那憨直劲儿,道:“一言为定,不可反悔!”
郜琼道:“洒家啥都会,就是不会反悔!你说你说,再不说可要把洒家憋死了!”
虢茂道:“向上天借火龙兵,山夫没翅膀飞不到天庭,在幽州城外黄沙岗喊破嗓子上天也听不见,只好借那些鸟雀传个口信。”
郜琼愣了片刻,道:“那——那鸟腿上绑杏胡艾草又是作甚?”
虢茂道:“鸟哪能听得懂人言,山夫就在杏胡艾草上作法书写文字,上天一看便知。”
郜琼道:“上天就那么听你使唤?”
虢茂道:“山夫对奇门遁甲略知一二,虽不精通,但向上天借些兵丁还不算是件难事。”
自从虢茂取得盘丝沟五百破十万、复雄州、克檀州、定幽州的辉煌战果,威信与日俱增,晋王赵光义及属下文臣武将无不对他倍加钦敬,那些出身从草野的李镔、元达、郜琼、王肇、王撼重、张曝旸、李竣、傅遁、耿全斌除了晋王天不服地不服,对虢茂则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都愿意受他调遣。
虢茂话说道这里,由于郜琼内心对虢茂极其敬重,虽处于好奇心也不好再追问。虢茂这种解释在那个年代,人们大都信以为真,在心里虢茂从一个山野猎户转变成呼风唤雨驾天驭地神通万能的神圣。
郜琼换了话题,道:“虢兄!晋王赏你个‘排阵使’是个什么玩意儿?”
虢茂怪道:“郜琼怎么如此问话!”
郜琼道:“咋了?”
虢茂道:“大宋官职岂是能用‘玩意儿’说!”
郜琼道:“哦!俺忘了,柴钰熙司马曾教诲俺多次,俺太笨就是记不住,虢兄放心!俺今后再也不说‘玩意儿’了!那排阵使是个什么——什么官儿?”
虢茂道:“排阵使是教习军卒排军布阵演习阵图阵法的军吏。”
郜琼道:“只管教习阵法,那领兵打仗的事儿不管了?”
虢茂道:“各有所司。”
郜琼想了半天,略有所悟,道:“就是说已后虢兄带俺打仗了?”
虢茂道:“嗯!操演与打仗一回事儿。”
郜琼道:“那你能掌管多少军汉?”
虢茂道:“就操演军士就够山夫忙碌的了,你打算把山夫累死。”
郜琼道:“那你还不如俺,俺还能掌管好几百个军汉呢!俺要是晋王就要好钢用在刀刃上!给你五百人就能把十万野驴杀得哭爹喊娘全军覆没,给你五千人就能——能,对,叫兵不血刃——兵不血刃进了野驴的南京幽州;要是给你五万人不要端了野驴的老巢中京,要是给你十万横扫天下也不在话下!哈哈!”
虢茂闻听心中大惊,急忙道:“郜琼酒话不可胡讲!”
郜琼道:“不是胡讲。”转头对晋王道“殿下你说是不是?”
晋王心中更是一惊,神情看上去还算自然,笑道:“郜琼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虢爱卿出任排阵使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孤王驾下勇冠三军勇猛之士不少,但熟读兵书战策,通晓三略六韬,精通排兵布阵、逗引埋伏、攻杀战守的却寥寥无几。虢爱卿胆略奇崛,拿雄州、取檀州、定幽州如探囊取物,谈笑间十万强敌灰飞烟灭,真乃天纵奇才国士无双!这是上苍对我赵光义的眷顾,助我创业垂统,十六州并入我大宋疆土指日可待,大宋幸甚!万民幸甚!光义幸甚!孤王怎可忍心令虢爱卿披坚执锐躬冒矢石决杀阵前攻城拔寨!”
郜琼张着大嘴,憨笑道:“哈哈!殿下原来是偏护虢茂呀!殿下不公,俺也认了,怪俺没有虢茂的本事!”
引得哄堂大笑。
话说虢茂自领了排阵使的军职,整日在教军场起早贪黑专心致志带领军士教习阵法,每当应卯(上班)、散值(下班)时教军场门口围的人山人海,有幽州城内的百姓、也有幽州几十里外郊县、村落的百姓,更有幽州临近州郡的百姓,都来瞻仰火烧盘丝沟、火困幽州城的“火神爷”——虢茂。晋王赵光义赏赐虢茂一座幽州城仅次于辽国燕王府的府邸,又为他配了几十人仆人,他一心扑在教军场平时很少回去,更何况每天都有络绎不绝夹道观看他的人群,便住宿教军场军营中,这样教军场围墙外仍有架着梯子、摞起板凳观望他的人群。
夜晚虢茂辗转反侧,回忆起和燕云的约定。
话说,燕云领了晋王钧旨来到瀛洲都部署库部司催运粮草。库部司郎中阎琚本是房郡王赵光美的王府司马,早得到瀛洲都部署房郡王赵光美钧令,那肯发一粒粮食、一斗草料给燕云,请燕云拿着瀛洲都部署钧牌去瀛洲下辖七郡十八县催督粮草。燕云为了赶时间,没有走官道抄近路翻山越岭,骑马不便,一路步行,施展陆地飞腾的轻功,拿着钧牌一郡一县的跑,瀛洲下辖七郡十八县官吏早得到了瀛洲都部署房郡王赵光美的府干快马飞报,各郡、各县官吏满口答应燕云即可将粮草发往瀛洲。燕云哪里知道其中奥妙,急忙奔赴下一个州、县。
等燕云把七郡十八县跑完,总算松口气,心想:瀛洲都部署房郡王赵光美是晋王的亲弟弟,平时关系再不和睦,遇到这等大事他绝不敢怠慢,七郡十八县的粮草车辆到了瀛洲,他一定会令人火速送往雄州,晋王麾下十万将士不会再饿着肚子上阵临敌。
燕云在返回瀛洲路上,路过乔树冈,身体疲劳,精神困乏,又饥又渴,正想找一家酒店解渴充饥,望见不远处大树下一家茅屋酒店,欣喜若狂,大步流星进了酒店,唤来酒保点了一桌酒食,一会儿工夫吃个精光,结过酒食钱,打算歇一会儿再走。冷不丁的看见,店内一角坐着一个猎户,自斟自饮。那猎户三十多岁年纪,七尺过高,黑黄长方脸,慈眉善目;头顶酱色破头巾,身穿青色短褐,腰虎皮丝绦,足蹬獐皮窄靿靴。
燕云心想:半个多月围着瀛洲下辖七郡十八县绕了一大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早些回到瀛洲好好补回来,到瀛洲的山路又不熟悉,正好问问那猎户;刚要起身。突见店外闯进来七八个人,气势汹汹,七嘴八舌叫喊“就是他,就是他!”为首的是一个七尺多高的黄脸大汉,冲到猎户近前,劈手抓住猎户衣领,抡拳就打,大骂“还俺的侄子!还俺的侄子!”黄脸大汉身后的几个人队猎户也是拳脚相向。那猎户也不避让,任凭殴打。那些人打了半天,手脚也累了方才停住。猎户道:“众家客官,是否认错人了?”
黄脸大汉喝道:“呸!烧成灰俺也认得。”
猎户道:“在下什么地方对不住诸位?”
黄脸大汉,道:“店外大槐树下拴的那匹黄马是你的吧!”
猎户道:“是。”
黄脸大汉,道:“你那畜生把俺七岁的侄子踢死了,俺哥嫂中年得子就这一点骨血,听得消息昏厥过去,半晌才醒,还躺在店外。俺要你这厮偿命!”对酒保道“把剁骨头的斧子借来一用。”酒保吓得支支吾吾抢门而出。
猎户躬身长揖,道:“在下赔罪了!”。
黄脸大汉,怒道:“你这厮赔得了吗!俺侄儿就是被你那畜生踢死的!拿命来,拿命来!”提起拳头冲猎户又是一顿乱打。
燕云突然想起来,进酒店时候见一个顽童在大槐树下玩耍,挑逗那树下的黄马,怕他被马伤着,曾吆喝他,他一溜烟跑了,自己进了酒店,他可能又去树下逗那黄马,被黄马伤了性命。心想:都是自己大意了,本想吃过饭,再看看店外那顽童倒地走没走远,没想到饭后忘了此事;看那猎户也是山野脸软心慈纯朴忠厚之人,在不知原委之下任人欺凌,既不还口又不还手,一个小小的猎户竟有“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境界,难得!
在敬佩与同情心理驱使下,燕云打算济困扶危、出手相助;但转念一想,猎户与黄脸大汉都非忍心害理的恶徒,并非一正一邪,猎户为畜生黄马所累难辞其咎,黄脸大汉家丧失的又是一条人命,既不伤彼又不伤此,一困一危,如何济?如何扶?这正义如何伸张?
此时,燕云觉得一身的武艺却没有了用武之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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