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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殊愣了,一双水雾滟潋的大眼儿透着股傻气,抱着狗,直勾勾的瞪着宁霄。
宁霄的手还贴着岳殊的脸上,脑子是恍惚的,看他哭,总感觉像在看自己弟弟哭一样,条件反射的想哄。
小时候从家里带出来的臭毛病,宁霄的外婆生了三姑娘,三姑娘一个比一个爱赌钱,以前他在家,他妈有时候为了能全身心投入麻将事业会把弟弟交给他带。他那时也才十几岁,身上压着一堆家务活,还得带一孩子,有时顾不上来,弟弟磕了碰了,杨琼华回来听见哭,他会被打的。
是晚饭有毒,被魏珩和宋轵气昏了头,得了失心疯,宁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明知道这人是岳殊,也知道现在杨琼华得靠他养活,不会跟他动手了,可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他无力挣扎,也跨不过那道坎。
……他快窒息了。
宁霄深深叹了一口气,暂时缓解压在心口的瘀堵,白得几乎没什么血气的手指轻轻蹭过岳殊眼底的潮湿。
他没说话,岳殊也没说话。
庄明敬坐在宁霄背后,斜着眼睛,偷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宁霄把手从岳殊脸上挪开,他立刻抓住宁霄的手腕,用力往他这边拽了拽。
桌上还剩最后五张牌,轮到金磊,他摸张七万,打了张九万。宁霄坐回庄明敬身边,看见他手里捏着的那张独牌,正要提醒他胡牌。站旁边的岳殊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他嚎啕一嗓子,然后用袖子挡住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房间门被摔的“哐啷”一声巨响,金磊回头瞧了一眼,竟然莫名其妙的替宁霄感到委屈,“祝哥,棠哥,你家小祖宗怎么了这是?”
“别管他。”祝鑫对上宁霄尴尬的目光,勉强的笑了笑,解释道,“男孩子,青春期到了,情绪不太稳定,最近老这样动不动就哭啊闹的,搞得我跟纪棠都要烦死了。”
岳纪棠摸了牌,下手就该庄明敬。
“霄儿,你别往心里去,打完麻将回去我收拾他。其实说是说青春期,但同样是这个时期,我看我们家孩子跟别人家孩子有点不一样,岳殊搁外面,也不知道被谁带的,那方方面面简直是越长越歪,正好趁这事儿,我非得把他那根长歪了的骨头,给掰正了不可!”祝鑫谁也不瞧,只瞧着宁霄,他目光很淡,里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宁霄跟他对视了几秒,实在没搭理他的精神,敷衍的回了句“没事”,低头玩起了手机。
“一群基佬,能带出多正的孩子?祝鑫,你要真担心岳殊长歪,我建议你现在就让他把雅思考了,赶紧把他送国外去。”庄明敬抓了张四万,他把那张四万跟手上原本有的七万和在一起倒扣着,一边数桌上已经显露的牌面一边用手掌挡着快速调整两张牌的位置。
谈到出国这方面,岳纪棠立刻来劲儿了,背一下挺直:“我也有这想法,就是有点儿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行。我姐跟我姐夫死得早,给我们岳家就留了这么根独苗,要他像我们一样喜欢带把的,岳家绝后,我都不知道我以后死了下去怎么跟我姐交代。”
金磊点头表示认同:“送出去挺好的,魏珩他亲哥的儿子读小学就在美国了,听说前段时间找了一土耳其小姑娘做女朋友,差点把他爸和他叔的心脏病给气出来。”
“六、八万四张全出来了,七万是张好牌,可惜我摸到的是最后一张。你们打得是真好,我从碰了一万开始,就单调四万,单调到现在都没见着一张。”桌上还剩一张牌,能不能胡牌庄明敬心里有数,他把手上的两张牌面翻出来给大家看。
停顿几秒,他把七万推了出去:“七万,跟着金磊打,我看你们谁胡得了。”
“还有一张牌,说不定……”
岳纪棠扭头过来搭话,一句还没讲完,金磊把最后一张牌拿在手上用大拇指捻了捻,接着手掌挽了个花,麻将摔在桌面,发出一声清脆利落的声响。
“哎,各位哥哥对不住,我海底捞了。”
“金磊,今天运气不错啊,这几把下来得赢了有这个数了吧?”岳纪棠朝对面比了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