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九小姐会这样问，梅香的眸子里明显有了一丝的慌乱：“九小姐说的话奴婢可不明白，您别听紫鹃那丫头浑说，奴婢哪里敢有那样的心思。”

    瑾华笑了笑：“那好，我就换旁人去伺候大哥哥，你还是回来我这里吧。”

    梅香一下子慌了手脚：“要奴婢过去的是小姐，如今奴婢才去了一日不到，您又叫奴婢回来，着实…着实…”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只是低着头，满心的不喜。

    这个样子，分明是在怪罪瑾华，瑾华心中，对原先还是猜测的那件事，已经是完全的确定了。

    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利用梅香，毕竟这是关系到她的一生，可是如今看来，梅香那是甘之若饴，若是瑾华现在阻挠，反而会让她懊恼。

    瑾华虽然并不心安理得，但是这样子想来终归能让自个儿好受些。

    她笑了笑说：“好了，我与你说着玩儿呢，你办事牢靠，去大哥哥那里我放心。说到这，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对了，我这里有一副泡茶的物件儿，是从南方家中带来了。可我不喜饮茶，也未用过，你去瞧瞧，若是顺手，就拿走，也当是我送你的，辛苦你去照顾着大哥哥。”

    梅香喜不自禁，对九小姐不禁又多了一分的感激。

    “那奴婢就谢过小姐了。”语气里，又多了一分的讨好。

    瑾华亲自去了里屋，将那套茶具拿了出来，这是从男方家中带来的，与从前在玉楼她为苏雍用的是一模一样，只是她在茶壶里加了点儿料，足以让她成事的料。

    是夜，梅香用从九小姐那里得来的茶具泡好茶，给大爷送了过去。

    苏雍那厢的画作已经完成了，见梅香来了，立马献宝一般的给她看。

    梅香不懂画，只觉那画作气势磅礴，雄伟大气，不由得赞叹：“真真儿的美，笔锋有力，脉络清晰，都能比得上真迹了。”

    她从前在大太太那里，多少听过一些这样的话儿，如今全都搬了出来，苏雍听了果然高兴：“梅香姑娘还懂这些，不简单。”

    梅香红了脸：“我哪里懂呢，就是随便说的，大爷就不要取笑我了。”

    说着，将茶杯放到了他的跟前：“好茶配好皿，大爷好自称爱茶，竟然连套像样的器具都没有。”

    嗔笑的语气，带了几分的娇羞，在这寂静的夜色当中，有种莫名的暧昧渲染开来。

    苏雍道：“我只管饮茶，不会泡茶，这些个东西我也用不着。”说着，端起那茶杯来，把玩在手中，童子仰望飞来的蝙蝠图案，隐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在那里见过。

    沉思间，梅香道：“大爷想什么呢，对着个杯子发呆。”

    苏雍这才回了神：“这图案倒是别致。”

    梅香从九小姐那里拿来，并未注意到图案，只知材质是极好的，如今苏雍这样一说，忙仔细看了一眼。

    “这图案，代表的是等待的意思吧，我记得从前听人说过。”

    话音刚落，只见苏雍晃了晃身子，怪不得眼熟，从前那里也用过这样一套的器具，就在他应允会去娶她的时候，她特地去置办了这么一套。

    梅香见苏雍神色微变，不由一惊：“大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苏雍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一个故人来。”

    梅香不解，苏雍却只是微笑，端着杯子徐徐饮下，忘了吧，所有的都忘了。

    大爷的神色带了恐慌与苦楚，是梅香所不熟悉的，不由得有些担心，伸手拍了拍苏雍的后背，道：“大爷也说是故人，既然是从前的事，那不如就忘了。”

    这话似是戳中了苏雍的心事，他抬眸望了梅香一眼。

    唇红齿白，笑容灿烂，如同一枚星际，在这夜色里照耀无边。

    不知为何，苏雍的心，稍事就漏了一拍，好似有什么在抓挠一般的，痒得很。

    尤其是后背的那一双手，好似带了火，每到一处，都让他心痒难耐。

    遂遂了心愿，他一把抓住了梅香的手放在胸口，梅香被吓了一跳，她抬眸，大爷的眼中似是生了她看不懂的情愫，伴着有力的心跳。

    梅香的心不住的跳了起来，是欣喜，是诧异，大爷对她，竟然对她…

    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意味，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间，如孩童的手指轻轻挠着，痒痒的。他的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灼烧殆尽。

    她的手颤了一颤，终是放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唇带着温热温度，吻在她的唇上，她脸上滚烫，身上也似燃了一把火，慢慢的伸出手去，回抱住了他的身躯。

    *

    瑾华躺在床榻上，屋子里静极了，连呼吸都是清晰可鉴，她习惯夜里点上一盏灯，眼前是晃动的烛光，随着从门缝中透进来的风，不住的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