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蝶恋花》
苏雍处斩的时候我没有去。
也许早在她为了梅香将我驱逐出苏家之时,我已经对他不抱任何的希冀,饶是后来在他落难之后,我仍是坚持回了苏家,当初连自个儿都以为是为了他,为了曾经的感情,可是到如今,反而想明白了。
回苏家,只是为了不让相国府因为我而蒙羞,只是为了给我的孩子一个家,虽然可能并不那样的完整。
可是上天终究是没有怜惜我,将我的孩子也带走了,是该怨恨的,可是恨谁呢,梅香吗,她是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是在她也受到惩罚之后,那样的凄怆,我只觉得悲凉。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和我一样的女子,为了自己的打算在过活。
所以我原谅她了,或者说,原谅我自己了,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往后的日子还是得过。
事实上,我做到了。
苏雍处斩,苏太太死在狱中,苏老爷也因此病倒,我就名正言顺的成了苏家的当家人。
这还得感谢九妹妹,不对,应该是公主才对,是她,向皇上求情,苏家才得以保全,否则以苏雍做过的通敌叛国的事,苏家也该着跟着遭殃才是。
提及公主,不得不提她刚刚诞下的一对龙凤胎,前两日满月我还去瞧了,十分的可爱。
侯爷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抱着儿子,一直念叨着,女儿像母亲,儿子像父亲。
我瞧他那模样,倒是比孩子还更像孩子。
在一众道喜的宾客中,我见到了他。
那个如今已经做了将军的他,替着侯爷驸马肩负起了保家卫国的重任。
我知道,他可以的,可以做好。
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身边有许多的人,似乎没有看到我,我也没有主动与他说话,只是离开。
我不知该与他说什么,那一日他对我说过的想要照顾我云云的话总是在我的耳旁响彻,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
从侯府回来,我遣散了大部分的家丁丫头,只留下些许的来够日常差遣,一切波澜不惊。
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也许这样的生活是最好的,平静无忧的守着苏家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待苏老爷过世后给他送终戴孝,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总会梦到那个人。
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总能萦绕在身旁,他焦急的神色,他关切的神情,可是,我却不能接受他的深情。
我配不上他,他是将军,而我呢,寡妇,一个死了夫君,独留夫家的女人,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岂是一点点。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抗拒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