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年沉默的从游乐美身边经过,那一瞬间,她似乎都能感觉得尽在咫尺的奶茶周围颤抖的空气和眼里即将涌出的液体。何年年知道无论有没有停下来解释这一切,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比如刚刚发生在那个班级里的事情,比如现在被方胤拉住的手,比如刚刚奶茶眼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的时候的不解释反而更让当事人痛快淋漓。
不知什么时候方胤松开了手,右手一下子空虚让何年年一惊。方胤继续朝着操场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何年年走在他后面,平常有点“社交恐惧”的何年年没有力气在挖空脑袋找着话题,打破安静的周遭空气。
走过安静的教学区,路过育才路两边怒放的刺桐花,何年年跟着方胤到了操场,有几个正在上着体育课的班级正在做着热身,十二月中旬不高的温度裹挟着海风肆虐南城的每一个角落,光秃秃的操场上更是寒冷,何年年冷的把脖子缩进领子里,其实刚刚有一瞬间她是想回去上课的——她不想因为这件在很多人看来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去触犯学校的纪律,她也自知自己天生就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一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证明自己无辜的人。但是就是那一瞬间的想法,一瞬间之后,她又把这些都抛在脑后置之不理,去拥抱肆虐的海风了。
最后,他们在操场上一棵榕树下停下了,这棵树在海风中恣意舒展着。军训时,他们就是在这棵树下躲避阳光,现在冬日斜阳依然在笼罩着这棵五十多岁的榕树。阳光已经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温暖,三个多月前刚开学的那些没有多快乐也不会很酸涩的平淡日子已经冲刷的成为了回忆的背景,只有这棵大榕树依然在这,摇曳晃动着所有从这经过的人的岁月。
“何年年,你是猴子吗?”方胤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
“啊?”何年年没反应过来,瓮声瓮气的。记忆中,方胤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清冷的语气里似乎夹杂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