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年说完之后,大家都转过来看向她,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有千秋:许家超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惭愧;陈梦露则是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张世明则一直低着头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何年年的眼神突然一顿,她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许予迟上午身影,男孩看着她眼神躲闪,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何年年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用眼神告诉他这一切:女孩一直的隐忍,划破草稿纸的愤怒以及被称呼“绿头绳”时黝黑的肤色也爬上了一丝苍白。
“哎呀,只是个游戏而已,至于吗?”一个男生小声的嘀咕,像是在埋怨“绿头绳”爆发得莫名其妙,又像是在埋怨何年年多此一举的质问。
“那如果被游戏的那个人是你呢?”没等何年年反驳,许予迟就生气的瞪着那个男生,那句话也几乎是吼出来的,一群人感受到班上的氛围瞬间到了冰点,也都倒吸口凉气,大眼瞪小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即将敲响的上课铃。
许予迟看着还在门口的何年年面色凝重的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们”
“对啊,班长,如果被游戏的人是你呢?”没等许予迟讲完何年年就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的话,门外夕阳斜照,暖洋洋的洒在两个人身上。
但许予迟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太阳的温暖,他刚刚试图道歉的热情都被何年年的一句“班长”似一盆冷水把他一腔热情都浇灭了,此时的他鲜少无措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
“班长,下节体育课帮我和蒋桂芳请一下假吧,谢谢了。”何年年见许予迟不说话便接着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说完也不理会许予迟可能的态度便转身去找蒋桂芳了。
身后的许予迟愣怔的看着何年年的背影,微微甩起的马尾像只骄傲的喜鹊,不经意间发现她用的是黑色的头绳,却依然像个身披铠甲的女侠。何年年这样的骄傲却让男孩禁不住的心慌。他一下子想起了上次看到何年年的背影是在上学期那次本不应该发生的龃龉中,她最后说了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这样走出了教室,而今那一幕再次重演,许予迟知道何年年真的生气了。一个经常生气的人再次生气别人只会见怪不怪;而一个不常生气的人突然生气了那就说明事情的本身很让人感到愤怒。
上课铃响了起来,把所有思绪飘远的人扯了回来。
何年年在心里想着蒋桂芳可能的去处,她先是跑到了同楼层的女厕所,挨个敲门最后不仅没有找到而且最后一个女孩还向她投来了看变态的眼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跑了出去。后来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有谁会在厕所哭啊?那股难以言表的气味直接就被自己哽咽的时候全吸进去了不可!她又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操场的那棵大榕树寻找着女孩的身影,就像是一种执念深深的扎进了何年年的心里,她是从心眼儿里认为那棵大榕树是可以保守秘密分担痛苦的,但是何年年盯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女孩,相反的在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人许予迟的身影,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面无表情,孤单安静得像是一个雕塑。何年年赶紧别过眼去,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开始责备自己刚刚恶劣的态度了。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往天台跑去,边跑边回忆着好像有一天她好像蒋桂芳从天台的楼梯上走了下来,这学期一开始不知道是哪个领导提的建议学校把天台开放了,所以何年年有时候就会上去,看看书,看看海。但是此时的她的心跳没来由的跳得更快了,她好像看到了蒋桂芳毅然决然的也像个雕塑般的站在那,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年年气喘吁吁的推开了天台上虚掩的大门就看到了蹲坐在角落里的蒋桂芳,夕阳的余晖洒在女孩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光圈,脸上的表情也就模糊不清了。
何年年瞬间松了一口气,朝着女孩走了过去,女孩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见了何年年,目光先是一愣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她抬起头看着天上大片大片的云在随风迁移,最后不知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