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桂芳,我真是白养你了啊!你他妈知道一包抽纸进价多少吗?你就送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告别了蒋桂芳,已经离了挺远的两个人依然能听见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声音,穿刺着两个人的耳膜。
“为什么有这样的妈妈?”许予迟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个小摊皱着眉头问到。
“如果你是在问我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或许有一个比她的妈妈还要差劲的爸爸。”何年年平静的回答,平静的看向男孩,烈日下的双眼此刻平静的竟像是雨后温润的大海。
对啊,蒋桂芳的妈妈虽然是母亲这个位置的极品尚且会吝啬的给她一点母爱不离开她;而她的爸爸呢,对于这个男人,她一点记忆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父爱了。
男孩眼底划过一丝紧张无措,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对不起,何年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女孩说得云淡风轻。
我知道你没有别意,我也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对了,刚刚蒋桂芳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谢谢?”转移话题一直都是何年年最擅长的事情。
“因为我们给了她她原本碎了一地的自尊,我们没有因为听到她母亲对她的责骂而流露出同情的神情,对于过期了的纯净水我们也没有深究,我们也没有一直停留一直表现出好奇的样子。”远处天空传来阵阵鸽哨,天空渺远,男孩接着说:“因为我们只是把她当做我们最普通的同学之一,没有带上有色眼镜看她,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怜。”
何年年听着男孩的话,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一直努力保持镇定不说话。
她现在才知道面无表情才是最复杂的表情;
最让人感到疲惫的是怜悯,最让人感到慌张的是重视。
良久之后,何年年有些无奈的说:“我们每天都在巴拉巴拉什么人生观,价值观其实最直白的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就是想方设法自己长大。”
别人千言万语,千叮万嘱,都不如自己长大。
“嗯,就像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给爸爸送礼,明明已经明确拒绝不收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踏破门槛,后来爸爸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他没有过早的让我知道人与人之间利益的交锋是什么模样而是等着我自己长大自己去体会。”许予迟接过女孩手里的纯净水,在手里摇晃着。
“你说我们现在回去找蒋桂芳,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参观文化中心,这样好吗?”何年年不想在谈论关于想法的问题了,一想到这,她就有种未老先衰的错觉,于是她又转移话题了。
“不好,你没发现刚刚他妈妈看我们的眼神都快喷火了吗?而且我觉得让她来可能她也不会开心的。”男孩有些怅然的说到。
“那好吧,我们走吧。”何年年不敢回忆自己刚刚所说的关于自己爸爸的事,她从未这样向别人示弱过,也从未像这样坦率过。
被毛毛虫扎到的食指红肿得更厉害了,她却无暇顾及,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刚刚说的话。
“要不我们不去参观了吧?我们去另一个好玩的地方。”男孩看着文化中心门口人满为患的场景说到。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