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宇文彻果真解了对云若欢的禁闭,睡到日晒三杆的女人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便领着小梨匆匆出了王府。
主仆二人走在路上,云若欢一会儿左边瞧瞧,一会儿右边看看,偶尔在路边的摊子前停下来。
似乎没有发现奇怪的人跟着,宇文彻的那些影卫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飞檐走壁地盯着她吧。
她松了口气,将一块铜镜还给摊贩,便转身,才抬脚走没两步,便停了下来。举目望去,一袭绿色繁华衣裙,绾着发髻的青丝间斜斜插着一对鎏金飞蝶流苏步摇,那女子正看着她,微微笑着,款款而来。
看见那个女人,她嘴角暗暗抽了一下,来者她自然认得,刘嫔的独女宇文敏淑,那日在东宫,被她抹上蓝色画成阿凡达的女人。
只不过云若欢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来做什么,该不会记仇,来寻她麻烦的吧?只是,看这女人嘴角挂着一抹柔柔的笑,虽还不至于让云若欢产生友好的错觉,却不像是真要找她麻烦。
“若欢姐姐。”宇文敏淑迎上前来,她的女婢一直紧紧跟在身后。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云若欢直起鸡皮疙瘩,都行了及芨礼绾了发髻,就算是小她几个月,这么喊她姐姐,还是让她暗暗抖了一下,跟这种人周旋真是倒胃口,她开门见山地问道:“公主找我,可是有事?”
见云若欢这么直接,宇文敏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方才瞧见姐姐,来问声好。若欢姐姐还喊我为公主,可是跟敏淑生分了?”
一口一个姐姐,说着,还走过来挽住云若欢的手臂,娇小柔弱却是一肚子坏心思摆在脸上,云若欢被恶心得差点就把人推出去。
“上次才替妹妹作过画像,怎么会生分?”
云若欢淡淡笑着,目光平静,却很轻易便捕获了宇文敏淑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还真当自己可以掩饰得很好吗?从前就是和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后来我画了那幅画,她不来找我寻仇,反而愿意笑脸相迎,这个宇文敏淑今日,恐怕也不是碰巧出现的吧。
“说起来,敏淑还没好好和姐姐道谢,上一次的画作姐姐当真画得出神入化。不过那画一开始确实让妹妹吓了一跳。”宇文敏淑敛去了眼底的恨意,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
云若欢不说话,抬脚缓缓地往前走着,嘴角一直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