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一声，付言初哑着声问他，“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才五六分钟而已。现在还没有消息，顾淮那边的电话也打不通。”

    付言初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饶是往日里嘻嘻哈哈的乐正也担忧起来。他把付言初要的咖啡换成了牛奶端给他，“先休息会儿吧，你再这么下去，熬不住的。”

    付言初虽然是付综浦的儿子，但是早期刚接管融晟的时候，和普通的初创老板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点点熬上来的。当时年轻不注意休息，恢复也快。现在这个年纪还熬，乐正只怕他落下什么病根。

    然而，付言初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拿起手边的手机，继续不停歇地给自己能帮得上忙的人打电话询问。

    可一连半个月过去，就是得不到任何关于钟稀钰的消息。

    与此同时，付综浦亲赴了一趟融晟。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见往日意气风发的小儿子如今颓然地宛若一个废人，他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直接朝着付言初的后背敲了一棍，“成何体统！乐正，他这个德行多久了？”

    乐正平日里放纵些，可那也就在付言初面前罢了。当着老爷子的面，乐正难免拘谨，见付言初脸色惨白，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往付言初面前挡了挡，唯恐老爷子再下重手，“没多久，只是钟小姐那边的事情一直没有解决。”

    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个不顺眼的钟稀钰，老爷子更没个好脸色，“就为了个女人，值得这样？”

    “这不也是和父亲学的么，您一直把母亲的死归咎在我身上，所以才恨我。母亲离世的时候，您难过了那么久，如今我就不可以了吗？”

    跟在付综浦身后的张叔听到付言初提起先夫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付家上下都清楚，家里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那就是绝对不可以提起任何有关先夫人的事情。

    这是禁忌！

    “放肆，你拿婉清和那个女人比，她配和你母亲比吗？”

    果不其然，付综浦动了大怒，朝着付言初身上甩过去的手杖几近用了全力，饶是乐正再求情，也无济于事。

    平日里若是遭了这么顿打，估计也就是个外伤而已。可耐不住付言初如今的状态，单单这么两棍下去，竟是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张叔一见地上的血迹就慌了神，赶紧上前把人扶住，“这是怎么了？”

    知道付综浦其实也担心，张叔转过头朝着付综浦，软下声求情，“老爷，别气了。”

    “乐正，赶紧喊医生，算了，还是送医院吧。”

    在场没个专业人员，谁也说不清付言初究竟伤的重不重，还得赶紧去检查才行。

    付言初被张叔强行拖去医院的时候，乐正在后面跟着，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差点能看见付综浦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一起去吧，家属在场，要有事也方便些。”

    这对父子怄气这么多年，乐正看在眼里，他心里明白，付综浦对这个小儿子其实还是关心的，可两人脾气出奇的一致，都倔着，谁也不服输。

    给了付综浦一个台面下，乐正扶着老爷子一起下了电梯，跟去了医院。

    前往医院的路上，张叔语重心长地劝诫，“少爷，再气也不能拿老夫人来说，你明知道那是忌讳，老爷年纪也大了，你们就别再怄气了。”

    “我从来没有要和他怄气，是他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