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与庄严的气息让小鬼子齐齐一滞,他们似乎觉得对方已与这广袤的土地溶在了一起,凛然不可侵犯,无懈可击,亦且无坚不摧,他们恍然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的卑微和龌龊。“去吧,去赎罪吧!一生作恶,唯死可度!”好像有神的声音从沉沉的在际传来。那鬼子中队长一声大叫,带头举刀冲了过来。“打死他个狗日的!”唐正毅冷笑。密集的枪声突地爆起,很快又沉寂下来,对面地上只有少许扭动的躯体,但很快,他们就引弹自爆了,让想弄一两个活口的龙百川也很无奈。
龙百川接到冉涛的报告,心中明燎如烛照,“呵呵,小冉的消息太及时了,小鬼子想要暗渡陈仓,真是睡觉梦女神,尽他妈的想好事儿!命令华瑞龙,谢廷芳,立即渡河,在秋山的前进路上加强工事,务必将小鬼子拦截下来,通知代副师长,这凤凰岭一带就交给他了!唐正毅,传令部队,一律轻装,天亮后立即开拨,绝不可让秋山小鬼子溜了!”
秀谷朋斋以进为退,以攻代守,广设疑兵又四处出击,初时倒真让龙百川和代云龙不知究里,只是他兵力少却又要硬撑这么大一个场子,就算他使出浑身解数也玩不了多长时间。他原想撑过三天待秋山迂回成功,就是玉碎也无愧于他的圣战大业,谁知不到两天就被识破。
代云龙得到龙百川通报,立即率欧阳纬团自汤头镇南下,百川同时也自曲坊进兵渡河南击汤河,两军挟着被欺骗的怨气,攻势凌厉,秀谷手底的兵力现在只剩了两百来人,汪伪军和民团等哪里济得甚事,半天不到,秀谷朋斋便被撵得带着百余残余鬼子退上凤凰山,欧阳纬令一营留下收拾他,自率主力扫清那些残渣余孽,龙百川则毫不停留,径带唐正毅团往南追击秋山而来,冉方分队则早他半日出了发。
且说秋山与赤木率主力自21日凌晨出发,贴着沂河东岸隐蔽前行,虽这个地区仍是鬼子势大,但秋山怕土八路的探子泄露其行踪,所以不敢太张扬,也不敢肆无忌惮的祸害百姓。
可惜鬼子再小心,它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一个联队的鬼子加上一个团的汪伪军,又是汽车又是战马的,怎能掩得住了行藏,秋山第一天有半天还走得顺利,老百姓远远见就跑,谁还管它小鬼子往哪去,后来人们见它既不进村也不入户,鸡鸭猪羊也不抢,只管闷头闷脑往南赶,就有有心人发觉不对并且起心思了:这鬼子怕是在做啥急事儿吧,唔,不行,鬼子想要做的急事对咱中国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得拖住他,不能让狗日的这么顺当。于是让鬼子讨厌且头痛的事儿出现了。“轰”路上突爆一发地雷,“砰”那边山头射来两声冷枪,“哞!”一头发狂的大牯牛突然从山坡上冲进行军队伍里,“八嘎!”牛角上绑了尖刀,一个鬼子被一头顶个肚穿肠破,那牯牛一甩头,又一个鬼子飞到十米外的河溪里了。“哒哒哒”鬼子用歪把子对付,牛儿亡命狂挣,又将一门大炮挤下了沟里,连带一个鬼子炮手和四个当苦力拖拉大炮的皇协军,虽然这鲁南多平原,偏这地儿有一山丘,夹着一条小小的沂河支流,直把小鬼子在石头上给磕死了,你看这倒霉摧的!
这事儿一闹起来,秋山悦次郎就成了多头怪喽,“苍蝇、蚊子、牛虻、臭虫!八嘎,还有什么词语可以来用一下?”秋山悦次郎搜索枯肠寻找骂词,后来一怒之下,见人就杀,见村庄就烧,当然秋山为了赶路,东西还是不抢的。但就算这样,他这一天跑下来也没跑到五十里。就这一耽搁,催命的阎罗就来了!
接到龙百川的电报,游击在临沐西岸收拾汉奸地痞的谢廷芳当即集合队伍,三千多骑兵稀律律地放马疾驰,顺沐河而下到王埠前村渡过沐河直切秋山的前路。而在朱崖的华瑞龙团也赶紧吹响了集结号,全体轻装,直渡沐河尾随骑兵团而进。
看官又要骂区区瞎吹了,谢廷芳一个军区骑兵团,哪来的三千多人马?说书人得有个交代,自古山东出响马,这战乱时代,政府无能,老百姓抱团自保者甚多,这样道那样会的多如牛毛,谢廷芳一路征战而来,沐河两岸许多热血汉子闻风而附,虽然这些人军纪不咋的,队不成队,列不像列,但马上作战确实彪悍异常,历史上的桥隆飙就是真实的例子。所以闻得谢廷芳要过沐河去杀鬼子,一路上跑来要求一起去的络绎不绝,多者上百骑,少者三五骑,谢廷芳也没法拒绝,只得把他的一个警卫排打散,组织这些绿林豪杰随队前进。华瑞龙虽步兵,却也不慢,百姓知其是去打鬼子,无不热情支持,加上有共产党跑前跑后的联络组织,华瑞龙的粮草饭食,沿途都有供应,老百姓帮他推大炮,运弹药,让他的辎重连都差点无事可做,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力量。当然,华瑞龙不会白受百姓物资,该付钱的付钱,没钱时欠杀也会打一张。“今借前黄庙村三甲六保许旺财家木船一只,黍米六斛。立此为据:中国抗日救国军山东滨海军区步兵二团。民国X年X月X日。”这是八十多年后一户村民从祖传的箱底翻出来的一张发黄的借据,正是华瑞龙渡沐河的借条,后来华部此战之后就直入苏皖作战,许家也没有把这条子拿给后来的工作人员,几十年后政府得知,用二十万元作为还付,不过许家后人坚持不要,把这借条捐了出为,藏于中国复兴博物馆里,此乃后话,不外佐证我军民同心为国,华夏民族在危难之时的付出与牺牲精神,实在是值得永远歌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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