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接过枪来，上下左右一端详，“唔，好，这枪托，这枪管，不赖。啊参谋长，这长镜子管啥用？”

    何仲华哈哈一笑：“你瞄瞄看。”

    骡子一看，“哇，看老远哪！”

    “这叫瞄准镜！远距离目标用他一看，嘿，近啰！打起来就像打眼前一样。”

    骡子不信，“俺试试，”跑出掩体，躬身住土沿上一靠，吓了一跳，赶紧离开：“嘿，河对面的小鬼子还真在眼前晃悠咧！”

    何仲华在后面：“看，老子没骗你吧！”

    “俺试一枪？”骡子期待地说。

    何仲华观察了一下，点头说：“行，记得打完了换个地儿。”

    骡子拉栓上膛，瞅住一个似在做战前动员的鬼子小军，“砰”声音不是很响，但那小鬼子一头栽倒在地。“嗯哪，好使！”骡子赞道，眼里满是贪婪。

    何仲华道：“小子，归你啦，打完这一仗，找老子报到。”段羲在旁边翻白眼。

    “你叫王三小是吧，你把你们的步枪都带上，压上子弹，给他做替换，另外给他观察目标。”何仲华又对王三小说道。

    这时，哧地一声炮弹飞来，鬼子的进攻又开始了。

    “隐蔽进入阵地，照老办法打！”何仲华一低头，率先向前尚跑去。

    经过重新调整，归置了弹药，谷口浦明这一次要拼命了，后面的太田信一已接连告急，他的后卫部队已制不住追来的支那军了。

    谷口大佐下令所有鬼子全体都冲锋，扩大了渡河的宽正面，在剩余炮弹和机枪的掩护下不要命的往对岸冲来。“啊狗日的要玩儿命哪！”杜文忠瞧这谷口这模样儿当然明白他要干啥事儿，赵阳的通报他已知道了，临沂的小鬼子蹦不了几下了，这边儿可得使劲儿的给我打，弹药打光都没关系。

    “刘团长，叫你的炮兵给老子不间断开炮，没有命令，打完为止。”杜文忠叫刘定去指挥炮兵。“钟维，你去指挥机枪，一样不留家底了。”

    这一来两边都不要老本的猛整，小河两边炮火连天，冲天的水柱炸起水底的鱼儿飞到岸坡上，变成了一条焦黑的死鱼。一个又一个双方的士兵中弹倒下，可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大呼酣战。

    不知打了多久，通讯兵拿着电报跑前沿来找杜文忠：“副师长，师长有令，部队立刻后撤！”“什么？”杜文忠抓过一看，确是如此，“好，传令部队，撤出阵地。”

    各段指挥官得令，相互交替后撤。炮兵报告，没炮弹了，是不是炸炮？杜文忠心有所感，“不炸，小鬼子也带不走，咱战后来拉就行。没弹药的重机也扔了！”

    这一团打得凶，撤得也快，枪炮扔了一地，倒像真的是败得丢盔弃甲。

    “哟西！”谷口浦明大佐很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八嘎的支那人，阻我两天，还是被我英勇的大日本帝国勇士战败啦！哈哈哈。”想到临沂危急，他倒没把时间拿来庆祝。

    “帝国的勇士们，别管这些枪炮，给我追上去，消灭支那人，杀咯咯！”

    “嗷呜——！”大小鬼子发出了它本来的叫声，缀着一团的屁股冲了上来。

    杜文忠远远的看到曹家寨的后山上一杆信号旗在飘扬，随即大声命令：背包扔掉，水壶扔掉。跑一段又喊：子弹袋扔掉，枪也扔掉。又跑了一千米：武装带扔掉，有钱的也扔掉。

    骡子跑在何促华后边，紧两步越到前头：“参，谋长，俺这枪，也，扔吗？”

    何仲华飞起一脚踹过去，也民气喘吁吁地骂道：“小兔崽子，命没了都不能丢这枪，明白吗？”

    “啊，明白，参谋长！”一把把枪塞给一瘸一拐的王三小：“拿着，老子背你。”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一躬身，把王三小像扛野猪一般扛肩上就跑。

    闷头闷脑也不知跑了多远，听到前面传来话来：“全体停下，就地休息。”把王三小一耸给扔出去了，“哎哟！”王三小大叫，骡子才反应过来，尼玛还真把他当野猪了！

    骡子四下一看，到处都是衣衫不整的弟兄，不过好像他们没什么沮丧，没一会儿有后勤人员和老百姓抬着大筐大筐的煎饼馒头上来了，哇，还有咸菜汤、还有大葱、还有酱。

    骡子懵了：“俺们打败仗了还有这待遇？”“说啥呢兄弟，咱这叫诱敌！”旁边一佩盒子枪的兵说道。

    “诱敌？”骡子还想这诱敌是咋回事儿，就听见刚才跑过的那条洼地里传出了密集的枪炮声，跟着他又看见许多铁王八从下面的树林子开出去，吼叫着向前方冲去。“哈，俺明白，给小鬼子整套子，俺打兔子就常整这玩意儿！还好俺这枪没扔！喂，三小。”“咋啦哥。”“子弹拿来，俺整鬼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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