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星辰在榻上躺了一日,便不顾劝阻,执意下床走动。南宫阙扶着她走出房门,她才看清楚,小小院子,很是讲究,整个小院由青石铺就,其间假山异石,错落有致,满院海棠,争相斗艳,微风过处,满目缤纷。
再往外看去,整个凤鸣仙山白雾缭绕,花木争春,层层阁楼掩映在参天的古木间,平添了几分幽静空灵,隐约间传来天籁般空灵的琴音。
花星辰终于明白南宫阙等人身上为何散发着出尘飘逸的气息。环境很重要,氛围很重要。
不时有身着白袍的凤鸣弟子从身边经过,他们兼是步伐稳健,身姿优雅,恭敬地向花星辰二人颔首行礼,“大师兄好!星辰姑娘好!”
见到的弟子多了,兼是一样的装饰打扮,兼是一样沉稳优雅的身姿,兼是一样持重又显得疏离的做派。到最后,她终是分不清见过谁谁谁,仿佛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花星辰不禁好奇,“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走路?我好像看到了一百个南宫阙。”花星辰模仿这南宫阙走路的姿势,咯咯笑着。
凤鸣有自己的规矩,走路无一不是稳健而优雅,说话无一不是恭敬而温和,南宫阙将花星辰带到一块石碑前,石碑上端是“弟子规”三个大字,而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第一条:不可饮酒闹事。
第二条:不可疾行嬉闹。
第三条:不可身后言人是非。
……
花星辰又粗略地向下看了看,整整一千条,甚至有不可暴饮暴食,不可偷窃,不可高声喧哗,不可恃强凌弱,不可骄奢淫逸,不可偷生怕死……
花星辰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对凤鸣仙山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这些规矩,每一条,她都做不到,特别是那条——不可暴饮暴食。
南宫阙笑了笑,似乎找到自己为何喜欢她的缘由,因为她不一样,凤鸣所有的规矩,哪怕是世间已成的世俗规则,均不适用于她。
自己是个受到无数规矩限制的人,他受困于规矩,却又厌恶规矩,却又挣脱不得。
花星辰道:“南宫哥哥,若是不小心,犯规了,会怎样?”
“若是有弟子犯规,轻则誊抄弟子规一百遍,重则会接受鞭刑。”
“我的天哪,这不是要人命吗?一百遍,抄十天也抄不完吧?这有意义吗?那直接接受鞭刑得了。”花星辰骇然,突然有些想念爷爷。
以前在山上的时候,除了不能下山,没有任何规矩,爷爷总说,你想要的东西,不是你的,你便要去偷,偷不到,便要去抢。你高兴了,你就哈哈哈大笑,你伤心了,你就哇哇大哭,有好酒就大口喝,有好肉就大口吃。有对手,就痛痛快快地打,有人来杀你,你打得过就打,你打不过就跑,好死不如赖活着……
似乎爷爷的规矩恰好与凤鸣的规矩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