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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希犹如被雷劈中, 一时间生王里期的疲惫全都消失不见, 拍摄期间那些烦人阿猫阿狗也都抛到了脑后, 全世界充满了“自己要露馅了”五个大字。
程昱清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内裤:“干吗不挂到阳台上?放在这儿多碍事。”
挂到阳台上她就死定了, 为什么她的房间会挂着女式内裤, 到时候就会成为全民的问题。想着问题, 简希找回点魂儿来, 程昱清应当是没有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不然早就爆发,以他的心性是无法忍耐住那种冲击感的。
所以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解释眼前内裤的出现。
忽然这时程昱清将内裤往下在她身上比了比:“你穿这么小的?你小兄弟不挤吗?”
简希还是没想出理由, 她紧张地舔了下唇。她往日会穿黑色的最小号男士内裤,但是最近生理期,为了让卫生巾垫得更加紧贴, 她选择了紧致的女士女裤。
“不对, 这怎么没有裆啊?”程昱清将衣架翻来覆去,眼睛扫射了几遍, 确定前后两面都是平整的, “这是女士的?”
简希嘴里那句“这是儿童款”急急刹住车, 儿童款也太勉强了, 看起来宽度明显不是孩子穿的。
程昱清见她不开口, 眯起眼睛凑到她面前:“你别说这是你女朋友的, 这理由我都觉得蹩脚。”
简希闭口不言,对方见她这副模样,将衣架递给她:“那你想想怎么解释, 我先去上厕所。”
但他话音刚落简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他手中的衣架挂回高处, 随后大力将他扯出了卫生间,转了个身关上了门靠在门板上眼神四下躲避:“你、你猜。”
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了,倒不如把这个问题抛给程昱清。
程昱清见她这副神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个女的?”讲完停了几秒钟笑开,“别逗了,当大家都瞎吗?”
呃……确实瞎,简希猛地摇了摇头:“再猜。”
“这么不好意思?噢,是那种方面的?”程昱清抚了抚下巴,“我知道了!我之前大学有个室友就是,原来你有异装癖!”
简希心中一动,这个理由好,她装作猛地一抬头跟程昱清对视,眼神中透露出惊讶,然后快速移开了视线,挤出了几滴眼泪:“请,不要说出去。”
程昱清拍了下手掌:“哭哭哭,还说不娘们唧唧的。这有什么的,你这已经算好的了,我那比利时舍友体丨毛那么旺盛,也不刮,带着络腮胡照样穿护士丨装扎两个马尾,还是ins红人呢,网上很多粉丝。”
简希找回理智将声音降到几乎不可闻:“担心被发现是伪娘,所以就很讨厌别人说这个字。”
程昱清伸出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哭,之前停电梯逼你签字都没见你这么怕过,其实你适当……呃,就是这样示弱也挺好的。”讲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声音也没了底气,“比平时顺眼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两天你变得温柔了。”
简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不是一群幺蛾子搞的,伪娘?伪他个大西瓜,她是真娘!现在要假扮一个想当伪娘的男人,难度真大,要不是没有影帝傍身,只怕揽不了这技术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被你发现了这个秘密,”简希偏头避过程昱清指腹的触感,悲痛欲绝,抬头像小兽般瑟瑟发抖着强装坚强,“我还能如何?”
程昱清抬起袖口帮她擦落下的泪:“怎么搞得还要死要活的,那我跟你说个我的秘密不就扯平了?我七岁那年偷偷把我爸的一个足球带去踢,踢完洗的时候把球王贝利的签名洗了,然后自己照着网上图描了一个上去,我爸到现在还没发现呢。”
语气不免有些得意,仿佛现在还是他的骄傲一般。
简希呆愣住,一时间忘了哭,就这么完了?这算哪门子秘密,她又不能跑去跟程元杰告密,一点都不对等啊,这是在逗她笑?可程昱清那表情认真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不行,她还得先将戏演下去。
“程昱清,你能帮我保住秘密吗?”她咬住唇,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仿佛已经再也受不住打击,只要对方拒绝立马晕倒给他看。
“还有谁知道这事,你助理?”程昱清恢复严肃,像是在思考问题。
“不,他们都不知道。”
“那我当你第一个观众吧!反正你也很享受穿女装这个过程,穿一下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吧?而且我也都知道了,有什么好隐瞒的,当然,我就是有点好奇。”他挠挠头,“我没见过真人的。”
简希忘记了表演这回事,一脸呆滞。
不知道谁云,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古人诚不欺她。
“女装你都带来了?”程昱清眼神瞟向柜子。
简希拉住他,沉了沉气:“不,没有带,助理帮忙收拾的箱子,我没让他带大件。”
“是,高跟鞋那些的确很重,好吧。”程昱清有些遗憾,“我知道有这种癖好要承受许多不该承受的压力,但你穿女装肯定赏心悦目,比我那个辣眼睛的舍友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就冲这点我也支持你,别怕,做自己,你是最棒的!”
那谢谢啊!
简希心底松了一口气,抹掉脸上有些发痒的泪渍,一头抵在程昱清的肩膀处,一句话也不想讲,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程昱清停了几秒:“我现在该拥抱你吗?”
“嗯,明天要演。”她懒洋洋的,只想做一只每天晒着太阳睡觉的猫。
下一秒程昱清拥抱紧得简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深情地抚摸着她的发:“蒋凡,蒋凡,我绝不松手!”
“……”简希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僵直着身体任对方搂抱。
让他去吧,自由发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但程昱清台词没念到第三句房间门就被人用房卡打开了,高宇拎着几个饭盒站在门口,黝黑的国字脸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昱清,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隐藏着一股淡漠,下一秒他三步并作两步,将饭放在桌上,扳过程昱清挥起拳头。
“不准你欺负简希!”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拳头还挺有劲儿,练过?”
“不准你欺负简希!”
“来来,咱俩过几招。”
两个人打作一团,简希站在原地半阖眼帘的眼睛穿过他们看到了遥远的地方,随后她慢慢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打开饭盒开始吃饭。
嗯,今天的萝卜丸子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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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了自家这位亲戚后,简希总算感觉活了过来,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香甜了许多。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次演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普通大学生,她简直手到擒来,几乎没有失误的时候。但之前拍摄时期简希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当片中两位主角的交往掺杂了感情,这种细腻的过渡程昱清无法轻易驾驭。
“结束,这条过!”片场,导演传达完意见,场记迅速在手中笔记本上做出记录,录音人员将手中举的收音工具移走,现场制景人员开始将场地做小幅度的改变。
简希长久地看着程昱清,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