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清拿着几份资料走出电梯，不等走到办公室门口，就撞见了罗秘书，对方正端着一杯咖啡走回董秘办公桌前，他带着一枚蓝牙耳机，见到他有些惊讶。
“程少，这么快就签完了吗？”
“是啊，华宇员工的工作效率就是高，刚进经纪部，合同就全准备好摆在眼前了。”程昱清直直往里面走。
罗秘书放下咖啡杯，压了压耳上的耳机让其收音效果更好，开始同他闲聊：“程少，听说是部公益电影是吗？能大体讲讲吗？”
“等拍出来你看就是了，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清。”程昱清耸了耸肩膀继续往前走。
“也是，那简先生知道吗？如果知道我觉得他一定会很骄傲。”
一听提到简希，程昱清停下脚步陷入思考：“会吗？又不是什么大作品，只是十五分钟的微电影，连他一部作品都比不上。”
“但是我听程总提到会剪成两分钟的公益广告在央视播放，对于您知名度和个人形象肯定有所提升，他一定能从电视上看到您。对比曾经，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从小事怎能做成大事呢？”
罗秘书不紧不慢道，还贴心地将古言翻译成汉语。
“知名度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想过，只是觉得履历越来越重要了。”程昱清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罗秘书端起咖啡杯，不了杯体撞了下旁边摞起来的资料夹，顿时部分咖啡倾撒了出来，落在了桌子上，罗秘书惊呼一声忙着抽纸擦拭，这段对话便没有再进行下去。
程昱清没管眼前忙碌的人，走向了办公室。
*
“真敏丨感。”
听到程启宾戏谑的声音，简希猛烈反抗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得推开。
“哥我拿到剧本……”程昱清的声音传来，简希的身体瞬间僵硬，她震惊地看向门口，那个能恰当时机闯进来的人，怎么会卡在这种时间点？
“啊！对不起对不起，”就见程昱清慌忙地低下头，用一只手捂住了脸，“都怪罗非他怎么不拦我，早说有客人啊，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他半弯着腰从门里退了出去，还闭着眼睛拉上了门。
房门一关，超强的隔音效果把程昱清询问罗非的声音隔断，房间内重新回归了安静。
这个变化让身体相压的两个人都愣住了，与她错位的程启宾这将头从她另一侧的肩膀处抬起头来。
两个人对视着，简希眼睛半眯，她终于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了，计划被破坏，对方不是发泄怒气而是要将她这枚棋子最后的剩余价值也发挥出来。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程昱清一闯进来只匆匆看到了眼前的画面，该没有来得及辨认出是谁，便立刻自觉地退出去，明显不想打扰自家兄长。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
“戏演完了，可以放开我了吗？”
程启宾无奈地笑笑，松开她重新站起来：“我不觉得是演戏，也未曾想过演戏。”
简希保持沉默，她坐正身体，心理作用将并没有弄乱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番，尽管没有表情，内心却在飞速地转动，让程昱清看到这刺激性的一幕，程启宾的目的是什么呢？对方会将她的身份告诉程昱清吗？
也许一开始，按照程启宾的原计划，可能会出现另一幕，但她的不配合与不选择，导致了如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局面。
她应该顺应着事件真正发生后，程昱清可能的表现来推测程启宾想要什么，但她现在手还有些颤抖。
刚才那一瞬间简希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而如今她不敢去想象真正发生了那件事后，程昱清会多么受伤与震惊，那一幕，只一想便为他痛惜不已。
那个男人，几乎从来没有真正愤怒过，真正悲痛过。
她有些想念程昱清的笑容了。
程启宾说他愚笨，她从来没这样认为。
程启宾起身回到书桌后坐好，捡起一份资料：“既然你的合约已经签回了天丨朝，那么修改国籍也可以提上日程，你的母亲所换的医院非常正规，刚换了一个新环境不宜再做调整，你身边的人可以继续跟着你，但住处问题，看一看新住址。”
简希走到桌前，看着室内图片和两千五百万的售价，眼神看向一旁：“我可以自己负责住处。”
“随你意，只是想提供一个让你居住舒适的环境。”
“无功不受禄。”
程启宾后靠椅背，双肘撑在扶手两侧，十指丨交握，扶手微微仰头看她：“穿一次裙子，只穿裙子。”
又是这种命令的口气，简希淡漠地看着他，连做个表情都不想浪费力气，首富之子果然开口很豪爽，穿一次裙子送一套住宅，还真是糜烂的生活。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我离开了。”
另一份资料丢她的面前。
“你经纪人曾说不想让你接综艺过度消耗，经纪部考虑过了，这份工作日程完全合理。”
简希捡起一看，密密麻麻的通告安排。
她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在心中冷笑，还两幅面孔呢，一份将你捧上天好好伺候，一份将你摔下地拼命压榨。
她拿好这份资料，也没有委婉：“看程总的神情，做这种事轻车熟路了。”
程启宾微微抬眉，看起来有些无辜：“其实你是第一个，而且我的要求还仅仅只是穿裙子。过往从来没有人拒绝过我，这是成丨人世界的游戏规则，公平交易不是吗？一晚上，换取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或者一夜成名的机会，很合理。”
狗屁理论。
虽然话没有说出口，但简希的眼神表达了一切，她看了下落地钟的时间，推测从刚才到现在足够程昱清离开了，便拿起资料再没回头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
罗非待人走后来到房间，他摘下耳机，将有些凌乱的沙发整理好，这才看向自家总裁。
“昱清说什么了？”
“他抱怨了几句，随后有些八卦地想从我这里问出里面的人是谁，但我担心太过刻意没有说，他见我保密没再追究，离开了。”罗非边讲边将桌前那处房产的资料收好，“可惜了，这里有很大升值空间。”
程启宾听到自己秘书的关注点，抽了根烟，眼神示意他继续讲。
“对自己的所在阶级没有清醒的认识，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前提下，非要坚持这样一身傲骨，过强则易折，过刚则易断，只能算她幸运碰上了您。我想但凡是上流圈，都会看不惯这样清高的人，让人很想……”罗非讲到一半停了下去摇了摇头，没再继续。
程启宾弹了弹烟灰，半阖着眼帘，他的秘书，是典型被阶级意识洗脑的人，而过往那些女人，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做出了选择，同样成为了阶级谷欠望的奴丨隶。
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在眼前凝聚起那人的表情。
‘你想让我跪下，就打断我的腿。’
那声音回荡在耳边。
真巧，他当年在同程元杰对峙反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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