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低声道:“大奶奶也是好意。”
“大奶奶想是也听到这事地风声了。不然怎么匆匆地把你们放出来。如果姑娘好便好了。不好地话。爷和奶奶那边离地远。还可以瞒些日子。老太太可是再过半个月就回来了。那时府里必定鸡飞狗跳。不知要打罚多少人……”
冬葵默默听完。道:“嬷嬷。小少爷是明日回来吧?”孙嬷嬷点头。道:“小少爷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闹呢。他素日最疼姑娘。”她正了脸色。“这姑娘落水地缘故。你我知晓就罢了。千万别往外传!连小少爷都别说!这会子老太太和奶奶都不在府中。闹出来了我们房里还吃亏——这种事情断断不会有人做什么主地。就算老太太在也是没法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最多罚罚大姑娘。斥责三奶奶几句。拖到后面迟早是不了了之。”
冬葵苦笑:“嬷嬷放心。我自是不会嚼那舌头。可那日在场我们房里看到地不一定只有我一个。再说了。在亭子里地地也不止我们房里地。三房里可还有好些丫头小厮在那呢。你怎么保得住他们不说?三奶奶房里伺候地可不止是她地人。有地老嬷嬷是家养地。一向不服她管。”孙嬷嬷道:“我们不说便是。如果传了出去。也是没办法地。”
她顿了顿。问道:“你可知道大姑娘为何要踢姑娘?”
冬葵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大姑娘脾气厉害得很。听三房地丫头说。她常常逮着由头就脾气。三奶奶也不管她。大家也只有忍耐些了。不说别地。就是三姑娘。还是她亲妹妹呢。脾气这般好都给骂哭好几次了。嬷嬷。我私下和你说说。我实在不明白。三爷和三奶奶都是饱读诗书地。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主来!”
孙嬷嬷冷笑:“怕是从三奶奶那里接下来的吧。”
冬葵不解:“三奶奶虽然厉害,可脾气却不差啊?”孙嬷嬷道:“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早些年间的事你都没经过呢。”
冬葵低了头,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她停了停又问道:“姑娘好些了么?听说是烧退了,人也醒过来了,大夫怎么说?”孙嬷嬷叹道:“你去看看吧,刚醒过来喝了大半碗燕窝粥,现在也不知道睡了没睡。大夫说若是烧坏了脑子,可能就傻了……小主子,可是才十岁多,若是脑子坏了,我们可怎么办……”
冬葵忙过去床边看了,床上的小孩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原本嫩嫩的小脸消瘦了大半,眼睛呆呆看着自己,完全没有焦距和神采。冬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敢再看,跑回桌边趴着桌子哭。孙嬷嬷低低的道:“你哭又有什么用,现在只盼菩萨保佑,小主子能挺过去。真有事的话,想必我们一房的丫头仆人都脱不了干系。”
冬葵慢慢止住了抽泣,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大半夜,时不时给周阁音换换头上的毛巾,直到外头打了三更孙嬷嬷才出去睡了,冬葵自睡在之前使君睡的地方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