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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装饰华贵的高大牛车自对面而来,在与周媛的牛车错身而过时,那辆牛车缓缓停止。
隔着车窗,车里的人以清润而温和的声音缓缓问道:“卫原,那可是周家女郎的车驾?”
“回郎君,似乎是。”
这车里的人正是郗超,他沉默了一下,吩咐道:“掉头,追上周家女郎的车驾。”
“郎君为何如此?”卫原愕然道。
郗超坦然道:“我观那几名随行侍卫不似周府之人,周家女郎那里恐有些不妥。”
“谢安石与王文度此刻应已在府里等候了,”卫原不满的嚷道,“我看那周家女郎好的很,没甚么不妥的。”
他自上次赏花会之后,便极不喜周媛,漫说她无事,便是有事他也不愿管。
“掉头。”郗超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些许玩味:“让他们等一等也无甚要紧。”
驭者得令,调转方向,追着周媛而去。
车轮轱辘辘的压过青砖大路,渐渐的往偏路行去,人烟愈加稀少,直到长干里最偏僻不易察觉的一户人家的角门,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辰光,巷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周媛掀开帷幔一看,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长干里她也来过好几次,可却从来没注意过这里,也不知阿奴是否能找到这里来。
领头侍卫恭敬道:“女郎,到地方了,请下车。”
周媛佯怒道:“你叫本女郎下车,下面连个人都没有,本女郎怎么下。”
她想拖延时间,若是阿奴此时进了巷子,或许还能看见自己的车,若跟着他们进了院子,怕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女郎说得是,是小人疏忽了。”侍卫陪笑道。
骄纵的贵家子是什么习性他比谁都清楚,他家小郎每次也是要踩着人才下车的。他招手让一侍卫上前,趴在车门下给周媛当脚凳。
周媛只撇了一眼,便不以为然的垂下眼睑。
侍卫看出周媛不满,咬牙道:“那,小人给女郎当脚凳如何?”
周媛干脆扭过头,看都不看他。
张永不屑的讥讽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家女郎踩!”
那侍卫脸色一沉就想发火,他深吸了两口气,按捺下自己的火气,再次赔笑道:“那依女郎之见,小人们该怎么做?”
“蠢材!”张永喝骂道,“叫你家小郎出来,我看这里也只有他还勉强可用。”
侍卫气得直喘粗气,他眼珠一转,阴测测地笑道:“好,就叫我家小郎出来迎女郎,看女郎还有甚好说的!”
说完吩咐旁人看紧周媛,真的进去找颜季生去了。
不多时,那红衣小郎颜季生便自角门出来,他面上的血迹已经拭去,但那道鞭痕很深,眼下肿得更厉害了。
看到周媛的牛车,他咧嘴一乐,却牵动伤情,他痛得嘶嘶直抽凉气,只得收了笑。他一把掀开帘子,道:“小美人儿,你可算来了,小郎我想死你了。”
饶是此刻周媛心中焦急,看他痛得龇牙咧嘴直做怪样,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颜季生羞愤不已,登时变了脸色,他喝道:“还不下来?等本小郎抱你不成?”
说着就要上手。
张永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女郎受辱,立即拔刀挡在周媛车前。
颜季生退后一步,令侍卫上前。
一时间衣袂翻飞,兵器相击声不断。
张永武艺虽高,却寡不敌众,最后被那方脸侍卫一刀砍在右臂,手中的环首刀当啷坠地。
那方脸侍卫将才受了周媛的排揎,心中正憋着气,此时砍中张永,哂笑道:“人都来了,女郎还装什么正经。”
张永捂着伤处,怒喝道:“放肆!”
周媛急忙喝道:“张永,快退下。”
他已经受了伤,若是激怒了颜季生,只怕须臾间便会失了性命。
颜季生笑道:“小娘子这么快就知道向着本小郎啦,哈哈,不错,不错。”
“这是你的侍卫,自然要交给你处置。”等他笑完,周媛才平静的说道:“既然小郎想迎我进门,那么他侮辱我也就是侮辱小郎你。小郎说,是不是?”
颜季生眯着眼,冷冷地看向那侍卫。
看自家小郎分明是动了气,那侍卫刷地变了脸色。他自然知道自家小郎的狠毒,若是他真听信周媛怂恿要惩罚自己,那自己只怕就没有活路了。
侍卫通地一声双膝跪地,咚咚磕头道:“小人定是鬼迷心窍,才冲撞了女郎。姑念在小人是初犯,女郎就饶过小人这次吧。”
他倒聪明,知道求周媛。
周媛正要开口,忽听得巷口传来一阵轱辘辘的车轮声,心下一喜,忙向外望去。
那辆车驶地飞快,几乎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周媛的牛车旁,驭者将那车与周媛的车并排靠在一起。隔着车窗,一个温和清润的声音低低地对周媛说:“周家女郎,是我。”
周媛一怔,心中滋味难明,她没想到,郗超会出现在这里。
颜季生喝道:“哪里窜出来的疯狗,敢挡你家小郎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