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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遵命。”
苏嬷嬷垂首领命,走了出去。
迭丽院那边很快就收到了凤柒被禁足的消息,杜姨娘眸底流光一闪,“这倒是个好机会,除去王氏的好机会。”
凤柒太过碍事了,有她在王氏即便小产了第一次,也有复宠的可能性。
若要彻底解决,必要斩草除根才好。
“杜嬷嬷,你立刻去……”
听完杜姨娘的话,杜嬷嬷点头,“老奴这就去办。”
杜姨娘嗯了一声,娇美的脸上浮起一抹怨毒,“凤柒啊凤柒,等王氏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窗外,冬霜正在整理东西,听到了杜氏的呢喃,眼底光芒一闪。
————————
含烟楼。
妲苏气愤极了,“小姐,外面都是苏嬷嬷带来的人,牢牢守着含烟楼,这是要软禁您吗?”
“担心什么,”凤柒一点不在意的吃了一个点心,又塞了一块到妲苏的嘴里,小丫头鼓着脸颊,不满的瞪着眼睛,含糊不清的说:“小姐……唔,你干嘛呀。”
“吃好喝好,咱们这院子里又不缺什么。至于软禁?”
凤柒唇畔勾着冷意,只怕老夫人后面会哭着喊着求她出来。
她原本还不确定,现在看了老夫人的反应是十足的肯定了,苏正德在苏长情和亲这件事上应该是得到了极大的好处。
只是她不清楚苏正德是跟谁合作。
太子独孤绝吗?
还是楚皇?
亦或者是别人……
***
东宫。
独孤绝的书房中,苏正德恭顺的立在一旁。太子挥毫洒墨,几个呼吸间便写了一个字下来——柒。
苏正德瞥了一眼,呼吸一窒。
莫非太子当真对凤柒有些心思不成?
“听说丞相出自天邑城?”
苏正德回神过来,立刻回答:“是,老臣祖籍天邑城。”
“丞相一步步爬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啊!”独孤绝唇角含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认可。
苏正德如芒在背,干笑迎合:“多亏太子提携,才有老臣今日。”
“这次和亲的人选,想必丞相费了不少心思吧?父皇那儿一定是对丞相这番爱国的举动必然会心生悦意,恐怕不日就要加官进爵,再进一步了呢。”
“太子——”
苏正德一听,慌得跪下,脸上细汗冒出,不敢拭去,只能磕着头不停的保证说:“老臣一心忠于太子,绝不敢有二心,小女会被选上和亲,老臣也是一头雾水啊!”
“只不过皇恩浩荡,老臣不敢忤逆,万一惹了圣上恼怒,自己受冷落也就罢了,连累了太子可就不好了。”
闻言,独孤绝眯起眼,他把毛笔放在手边,亲自走到苏正德跟前,扶起他,脸色缓和而愉悦。
“丞相这是做什么,你我虽是君臣,可本宫一向对你敬重有加,视若师父。这些年没有你的力挺,本宫也走不到此处高位。”
苏正德战战兢兢,“太子谬赞,老臣愧不敢当。”
“哎,当得,当得!”独孤绝却是不肯他这般说自己,大手用力的拍在苏正德的背上,一下又一下,俊美的脸上浮着笑,让苏正德汗毛竖起,不敢多言。
“良娣怀了身孕,丞相回去前看看她吧。”
“老臣遵命。”
至于太子妃苏雪宁,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及。
毕竟他们心中都有数,一个庶女罢了,等坐稳了位置,这庶女的正妃之位能不能继续坐,都是个问题。
苏正德没有任何怜悯,在他眼中苏雪瑶这个怀了东宫第一个子嗣的女儿才是他的亲女儿。
太子妃的寝殿。
苏雪宁听说苏正德来了东宫,本想见他一面,好让殿下知道自己在丞相府也是有地位的。
可直到午膳时分过了许久,下人来回禀告诉她,“太子妃,丞相去了良娣的院子看了她一会之后,便离开东宫了。”
“啪!”
苏雪宁忍不住将手中的杯子掷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屋内的下人们静若寒暄,只不过眼底是带着几分不屑的。
东宫谁不知道,这位太子妃,不受重视。
“你们都出去。”
“奴婢告退。”
殿中人都离开,只留下苏雪宁的陪嫁丫鬟喜鹊和兰花。喜鹊给兰花使了个眼色,兰花立刻低头把地上的碎片给清理干净。
喜鹊则是轻声劝慰着苏雪宁,“娘娘,您别生气,老爷或许是公务繁忙,没来得及来看您。”
“他公务忙?有空去看一个良娣没空来看本宫吗?不就是觉得苏雪瑶那个贱人怀了太子的孩子,觉得太子对苏雪瑶看重,避我不见吗?”
“太子也是看重您的娘娘,不然咱们殿里殿外这么多宫人侍卫,这可是别的院子都没有的呢。”
闻言苏雪宁嘲讽一笑,这么多人到底因为什么在这里她比谁都明白。
只不过看了一眼喜鹊和兰花,她到底没有开口,身边就这两个丫鬟能用了,若是她们看明白了,自己恐怕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争宠,至少,得有一个孩子傍身。
*****
一晃七日过去,苏府开始忙碌起来。
苏正德受了太子的意思,这一次打算借着凤柒及笄大操大办。
而这段日子,太子依然没有被放出东宫,朝堂之上为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唯有他忠心的党派还有苏正德苦苦支撑。
这一次,凤柒及笄,独孤绝想要借机出来。
苏家,书房。
“你今天进宫一趟,在陛下跟前为太子说说好话,务必让太子被解除禁足。”
凤柒听完苏正德的话之后,眉梢微挑,眸底冷光流转。
“父亲凭什么觉得我的话陛下会听?”
如今朝中局势诡谲,凤柒但凡开口便会卷入党派战争,每一个为帝者都不会喜欢身边的人对他不忠。
苏正德自己想要找死就算了,居然还打算拉她一块下水?
“让你说你就说,你在陛下跟前一贯得脸,你的话,陛下说不准会听进去的。”苏正德拧着眉头,不悦的瞪了凤柒一眼。
“行了,你退下吧。”
这是强迫她了?
凤柒冷冷勾唇,转身离开。
既然独孤绝想要找死,她又怎么能够不成全呢?
皇宫。
凤柒来的时候,刚巧楚皇在处理政务,她便一直后在侧殿等候着。
一直到午膳时间过了许久,才听到楚皇的脚步声。
一身明黄的楚皇精气神十足的踏进殿中,路过凤柒身边的时候,听到她请安的声音随手一挥——
“起来吧,今日进宫是有什么要事吗?”
凤柒福身起来,眉间似乎带着一抹不愿,“回陛下,家父让臣女进宫来看望您。”
“哦?丞相让你来的?”
提及苏正德,楚皇眉头微蹙,眼底浮起一抹不满,刚好被凤柒捕捉到了。
显然,楚皇很不喜欢苏正德。
“是的,家父说您处理政务繁忙,让臣女来照料您的身子,还说……”
“还说什么?”
凤柒对上楚皇冷沉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还说若是太子监国,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让臣女劝您注意身子。”
随着凤柒的话音落下,殿内被阴沉的怒气席卷。
凤柒直直站立,似没有注意到楚皇眼底翻起的波涛,又说:“不过臣女觉得不用如此,陛下春秋鼎盛,处理一些公务手到擒来,太子有太子的事要做,岂能越俎代庖?”
“你说的没错。”
楚皇眼底波涛微动,他盯着凤柒,似乎有几分不明白。
“行了,先下去吧。”
“臣女告退。”
凤柒福了福身,刚要离开,又被楚皇叫住,“过几日就是你及笄了吧?”
闻言,凤柒讶然了瞬,复而回道:“是。”
“你想要什么及笄礼物?舅舅可以送你。”
这话是以一个长辈的口吻来说的,凤柒忍不住抬眼,看向楚皇,对方神色不似刚刚冷厉,反而像一个普通的长辈,关心,慈爱的看着她。
让凤柒拐不习惯的。
楚皇瞧着温和仁善,但其实接触之下凤柒明白帝王就是帝王,没有仁善一说。
“臣女没有什么想要的,若说真想要什么,便是希望陛下您保重龙体,千秋万代,为楚国子民好好注意您的龙体。”凤柒言辞恳切,清澈的眸中是满满的殷切。
楚皇先是一怔,随后爽朗大笑。
“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嘴巧的很。”
“臣女句句肺腑。”
“好了,你下去吧。”楚皇摆手,让凤柒离开,眉梢扬着的笑意直到独孤鸿前来禀告公务的时候都没消散。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独孤鸿规规矩矩的行礼,随后起身,拿出手中的折子,眼底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父皇这是近日朝中参太子皇兄的折子,儿臣不敢私留,全带过来了。”
“放下吧。”
楚皇眼底笑意淡了淡,独孤鸿却是看不出的,他只想要乘机把独孤绝往死里踩,最好让父皇一个怒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才好。
……
凤柒出了龙潭宫,立刻拐了个弯儿,走向另一处宫殿。
离龙潭宫附近有一处偏僻冷清的宫殿,平常没人呆,这里却是凤柒早先与宫中眼线联系的一个小场所。
凤柒状若无意的走了过去,路过树下的时候停顿了瞬间,之后若无其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