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老陈想了想，还是提前警告她：“周老师要辞掉年级组长和重点班班主任的职……去了教务室好好说话，别随便发脾气。”

    沈渔很无语：辞职是因为她？太夸张了！周姑姑是这么多年顺风顺水顺习惯了，被她顶撞一下，就拿出家庭主妇哭闹上吊的派头，不如意便撂挑子，想什么呢？

    不过老陈神色严肃又沉重，沈渔就乖乖应是，没有说什么。

    教务室里不光主任在，周进的姑姑也在，后者貌似还哭过，脸色浮肿憔悴，难看得很。

    跟大病了一场似的。

    沈渔都吃了一惊，是真的没想到她抗压能力那么差，悄悄反思了一下：早上她说的话也没那么过分吧？

    教导主任的架拉得也很偏。

    “你就是沈春梅？”

    “学校是正经读书的地方，你把头发染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经常迟到、旷课、还不服管教，你有把学校、把老师放在眼里吗？”

    “像你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也是浪费老师的精力、浪费家长的钱财！”

    噼里啪啦数落了一堆，直接下定语：“陈老师，通知她家长来吧，这种学生，我们学校收不起。”

    陈老师试着求情：“主任，沈春梅她已经改好了……”

    “呵，改好了会把周老师气病？那不改好是什么样子？老陈啊，不是我说你，入学的时候你们班学生素质在全校不算差的，可为什么一年过去，你们班就成了全校最差的？就没想过，这和你的教学方法有关系吗？严师才能出高徒啊，有些学生你根本就不能纵容……”

    老陈本来就不善言辞，被说的面色阵红阵白，呐呐半响也就一句：“可是主任，沈春梅她真的知道错了。”

    一句都不为只自己辩白，只求主任：“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然后又去求周进的姑姑。

    周姑姑耷拉着眼皮：“我给过她机会的，是她没有珍惜。早上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旷课一周来上课，跟我们说大话，说她会努力，结果呢？迟到早退，在整个年级都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你陈老师要保她可以，这个年纪组长我是做不了，重点班我也没法带，让学校另选贤明吧。”

    这是把沈渔和她架在天平上让学校选？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要是依沈渔，她大概直接甩门就走了，这书爱读不读！但，这是沈春梅的人生，她做不了主。

    周姑姑把话说成这样，沈渔也明白了，今日这事，主要还是看周姑姑，便道歉：“对不起周老师，早上我真没有要顶撞您的意思，我也承认迟到不对，我向您道歉。”

    周姑姑硬梆梆的：“不需要！”

    “那老师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离开学校，不要再带坏更多的人！”

    如此不好交流，沈渔腮帮子鼓成了河豚，还没说话，门轻轻被扣响，屋内人都转头看过去。

    门没关，沈奶奶就立在外头，焦虑又担忧地看了眼沈渔，然后看向她旁边的老师们，轻声问：“老师，那我求你，行吗？”

    说着，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梆梆在地上连着磕着好几下：“求求老师了！求求你们了！”

    沈渔：……

    一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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