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长川哈哈笑。

    沈渔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爽朗，看来，久未见面，有很多东西都不知不觉变了。

    薄长川已很能把她当个普通朋友般聊天说笑了。

    沈渔第一次模拟法庭，抽到的是个被告，此后角色就从此轮换，直到把所有角色都轮换一遍。

    那个案子是个刑事案，因为时间有限，案情都整得相对简单。沈渔模拟的被告就是个经济诈骗犯，她只有小学文化，却拿着私刻的印章和伪造的合同文件，冒充某公司老总，骗了一个亿。

    “出庭”前何令婉几个问她：“你会不会出戏？因为你不用冒充，你本来就是老总啊。”

    陈夏和田苗苗打过几回交道，颇为她工作中的状态折服，此时学着她的样子，摆出王霸之气：“报告审判长，我那不叫骗，我那就是投资！”

    大家都笑起来。

    因为是国内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形式，第一次模拟吸引了不少学生过来旁听，不仅仅是本院系的，连其他院系有时间的，都来了。

    被指作临时法庭的教室一时人满为患。

    自然没有法警，大家各司其职，各就各位。

    沈渔那天特意穿得特别简单，灰色的线衫，深蓝牛仔裤，头发就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

    可惜青春年少，不化妆也是一副唇红齿白的漂亮模样，离落魄的诈骗犯还有很远。

    其实国内的正式审判乏善可陈，沈渔他们尽量保持审判的严肃性的同时，又学着港片制造一些小小的戏剧性冲突，原、被告律师的交锋也更激烈一些。

    本来原告和被告是被大家认为最没有表现点的，沈渔都中规中矩扮演着一个案发后可怜的嫌疑犯，想尽量争取法官的同情，倒是原告是个表演欲特别强烈的人，他一人分饰几角，简直是演出了各被骗原告的众生相，逗得场内大笑频频，算是最大的看点了。

    模拟庭审结束后，被告果然因为精湛的“演技”获得了最高票，然后，给沈渔辩护的律师林奕舟因其专业度，得票第二。

    至于沈渔，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饭，田苗苗悄悄告诉她：“我听到下面听审的好几个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他们决定把票投给你。”

    沈渔捂脸：“谢谢啊，我本来以为我做事能成靠的是才华，现在我知道了，我还可以靠脸。”

    但是靠脸的沈渔，第一场模拟得票数是倒数第一。

    可见，她的脸也不是那么可靠的。

    当然了，按照规则，每一场的第一名那个角色，正式录影时TA就用那个角色。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当被告当成倒数第一也没什么，倒是得了第一的那个原告同学后悔死了：“我干什么要那么拼呀？”

    每一次模拟庭审后，他们要总结得失，大家干劲很足，沈渔也不好拖后腿。田苗苗、周进他们过来，她唯一能腾出来的时间，也就是和他们一起吃一餐饭，饭后就把他们送走。

    那天离开的时候，沈渔看薄长川有点神思恍惚，便随口问：“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格外沉默。”

    虽然薄长川只要看到她和周进在一起就会比平时沉默一些，但还不至于出现恍惚的感觉。

    薄长川沉默了一下。

    沈渔还当他不想说，结果，他颇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看到你坐在模拟被告席上，莫名其妙的，好像觉得那情景特别熟悉。”他说着，无奈地笑了一下，自顾自下了结论，“我可能是没睡好吧。”

    沈渔闻言，感觉心脏和头部被人同时“咚”地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有种麻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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