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婉气得失声。

    她疯了一样掀翻餐盘，这举动无异于火上浇油，众目睽睽之下，何家一家三口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后来学校保安闻讯过来才将他们分开。

    这件事，更是对沈渔和何令婉的名声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想想吧，连自己家里人都那么说了，还能有假？

    与此同时，她们还收到了律师函，被撞破的那个男人告沈渔故意伤害，同时索赔精神损失费和名誉损失费二十万。

    雪上加霜的是，在收到律师函的当天，向清洛来找她们，告诉她们：“那个女孩撤案了。”

    沈渔那天晚上接到那女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对不起，我没有承受住压力，而且明明他们答应我，只要我撤案，这件事情他们就再不追究，我没有想到，我一撤案，他们就告了你……”

    女孩在电话里不停道歉，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从事发她报警后，她就不断遭到别人的怀疑、白眼和辱骂。

    因为事发办公室没有监控，地位的不对等，加上女孩本身不是属于很漂亮的那一挂，所以几乎无人相信，人家有名望有地位，会饥渴到在办公室强迫她的地步。

    沈渔其实挺能理解的，国内对于这方面的舆论环境，真是太糟糕了。

    女性被强被杀，很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谴责杀人的人，而是怀疑被伤害的女性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

    从2000到2020年，这种环境都没有明显的改善。

    沈渔没有怪那个女孩。

    她只是打电话问向清洛：“我想私底下拿到林奕舟做伪证的证词，哪一种办法才能被法庭采信和承认？”

    向清洛：“你们的谈话，最好是能有不相关的第三方听到。”她提醒她，“非法采集的录音或视频证据，法律是不会采信的。”

    沈渔点头：“我知道了。”

    她学法律，她其实都知道，之所以再确认一遍，只是想发泄一下心里的无力感。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第一次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很愤怒，但也确实很无力。

    何令婉躺在床上，一天了，没有动弹，沈渔白天帮她请了假，睡觉的时候，还帮她把床帘放了下来。

    躺到床上，她才想起自己没有给周进打晚安电话，于是习惯性打过去。

    周进那边很安静，她问：“睡了？”

    他说：“没有。”

    “可是你那边好静，是在实验室吗？”她劝他，“以后你白天还是别过来了，好好上课，我没事的。”

    周进笑了一下，柔声说：“好。”

    挂了电话。

    沈渔安静地躺下，很平静地想，怎样才能让林奕舟承认，让证据合法化。

    她在想办法，另一边，周进在自己的新房子里，他放下手机后，默默地看完自己手头的合同，提笔签下了名字。

    “合作愉快。”对面的男人说。

    “合作愉快。”周进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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