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也是为了一份高利去追,到了地方,王得他们才发现,对方居然就是孤儿寡母。而借高利的原因,是因为家里的男人得了重病,不治不行,女的没别的办法,在医院找码头,借了高利。
而最后,人最终还是没救回来,钱却是欠下了,而且越滚越多。
王重他们这行有个规矩,只认事做,不问缘由,所以一般是只要是接了单,就只管去做,不管对方是怎样。
接这个单子时,雇方就说了,对方有三间瓦房,实在不行,逼她卖房,再不行,吓唬她要拆房,总之要还上钱。
过程不细说了,总之逼来逼去,最终还是王重他们找了买家,将这孤儿寡母的房子贱卖了,还上了钱,而这母子俩,说是去亲戚家借住了,最后也不知到底是怎样了。
而这所有的的过程中,有一个重点,就是那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孩,准确地说,是那个小孩的眼睛,直盯着王得,要喷出火来。
而在最后母子俩离开时,母亲哭得很惨,但那小男孩一直没有哭,而是直盯着王重,最后说了一句:“你等着,我长大了,第一个来找你。”
天,那个眼神,王重至今想起来都是在心里发慌,铬在心里一般,一个孩子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啊。
这两件事,彻底让王重醒了过来,最终退出了这份生意。
而让他下决心的,说是脸上的这个刀痕。这也是一次业务中,对方有钱,却总是不给,而且还仗着比王重他们厉害,所以根本不在乎。
王重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扑通一声跪在了对方老板的面前。
刀锋从眉梢这,斜划而下,鲜血只流,王重说:“老板,就当打发要饭的,你赏几个,我去看个病,不给,我接着划,只到这张脸无法见人为止。”
王得身后,齐刷刷跪了五个人,是王重带去的。
就在王重又要接着划第二刀时,对方大老板起身,打落了王重的刀,扶起王重说:“兄弟,你是条汉子,今天是冲你,我给了,但这笔钱,实在话来说,里面有缘由,算了不说了,我也不缺这几个钱,给你你交个差,但事后还有账,所以,兄弟,有一理无二理,你别再接这家的单了。”
王重用脸上的刀痕,换了这一单生意的成功。事后,王重彻底洗了手,这事不能这样下去了,走了一险招,总算是收了个手。最后赔上命,也不见得把事情做得多好。
说白了,这要账的事,多是些搞不清说不明的一些账,人家要你去要,总是有麻烦而且里面也不见得是有多大的正理,所以能给你高额的佣金去要,就是这个原因。
王重收了手,但一帮一直跟着的弟兄却是没办法了,以前打打杀杀,换口饭吃,现在怎么办。
而且这帮人中,如瘦猴一样,多是家境有困难而且无法生活的,试想这也是正常,几个正常家庭出来的能在社会上混啊。
王重对弟兄们发了誓,以后跟着他,有他一口吃的,就有弟兄们一口喝的,而且绝对走正道,再不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了。
所以,才干上了这个凭力气吃饭的下货的活。
也还行,这些人别的本事没有,力气有的是,还服王重的管,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也还能过日子。
但随着时日的推时,新的问题出现了,这些人家里的负担越来越得,小孩渐大,老人越来越老,上有老,下有小,这点收入又捉襟见肘了。
而且有一段时间,有人就有动摇过,甚至说:“还是做回以前吧,活着干,死了算,这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王重知道,这是气话,但也是实情,再不想办法,这群人真的又会走上歪路,所以王重急,苦想几天,找到我,现在他有一个主意,想找我商量一下。
我听了王重的叙说,过去一直的不理解,现在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挺佩服王重的为人。
别看都是些粗人,一个都不会讲那种大道理,但做的事,绝对是大明大义的事,而且还真的比那些虚伪的人要强得多。
我说:“王哥,没啥说的,冲你这爽快劲,你说吧,我能帮什么忙。”
王重说:“我想把这些人组织拢了,干脆弄个啥搬家公司或是搬运公司啥的,不指着只北山一家,还能出去做点业务,更重要的是,抱成团,规范化管理,那样,业务多了,收入也多了,再加上管理规范了,有约束,这些人不会再到社会上混了。”
我一听,连说好。这是个好想法。
王重说:“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都是粗人,这弄个啥公司啥的,就有管理的约束,还有那些写满字的纸,成堆堆的,我们弄不明白,想找你商量,我们算你干股,你有一份,你来领个头,具体事我来做,你帮着弄下文字把个关,或是大方向啥的,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