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轻声说“好”,谁知道她心里淌的已不是泪,是血。
他大概,心里早已没有了十年前的那个她吧。不然他怎么会,又怎么狠得下心背叛她,去爱另一个女人?
虽然,他背叛的和他现在喜欢的,都是同一个人。
萧世啊萧世,枉我爱了你十年那么久,谁能想到在你心里,我不过仅仅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换个身份待在你身边,总比被你忘了要好上许多。
她傻傻一笑。
不管你爱不爱十年前的我,你只要爱现在的我就好了,从今往后我以另一个身份继续爱你就好了。只要我们相爱就够了,不是么?
窗外,一辆黑色的奔驰静静地驶出了南湖公馆,萧世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习惯性搭在敞开的窗框上,撑着脸颊。
车窗里他英俊的侧脸,也称得上是晨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往日里心情烦躁时,他只要吹吹风就会好很多,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吹了一路的晨风,不但没有好受些,心里反而越来越烦躁。
他索性从内兜里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尼古丁过肺带来一阵舒爽的感觉,也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想到昨晚的事,想到他压在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毫不客气地要了她,而且要了不止一次两次,想到那床单上历历在目的点点猩红和干掉的浑浊白液,他恨不得掏出那把银枪,一枪崩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一根接一根,直到把烟盒里的烟全部抽完,烟灰缸里塞满了眼底和烟灰,心里却丝毫没有好受一丁点。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脱力又失神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小雨,对不起……”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沉稳的声音不再沉稳,坚强的身影不再坚强,有些嘶哑的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替萧晓雨报仇,但跟除了她之外的女人上床……不管是谁,他不仅感觉不到解脱和一时的快活,而只是会带来一次又一次的愧疚和自责。
他深爱着那个只活在记忆中的人,深爱着那个,他早已不在人世的爱人。
所以跟别的任何女人在一起,对他来说都只意味着煎熬。但不知为何,跟欧泽雨在一起,好像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太过排斥。
手机铃声划空响起,他从回忆和痛苦中惊醒,有些慌乱地接起电话。
“喂,阿世,是我!”慕浩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妖孽无比,“今天老爷子不是手术么?你怎么还不来啊?我跟燃燃可都到了哦!”
“我马上到。”萧世转动方向盘把车开进马路。
若非他提醒,他怕是真把盛钟源预约了今天的手术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黑色奔驰在车流中穿梭着,很快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