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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卓珩和夏明晖回到办公室,科室里的人差不多都在,全都把一肚子心事摆在了脸上,只是唯独没有冯善尧和温西月。纪卓珩看见冯善尧桌上的箱子和收拾了一半的东西没说话,夏明晖说道:“你们都在这病人怎么办,通知一会儿就下了,不是什么大事,都去忙吧。”
夏明晖打发了办公室里的人,叹了口气,说道:“纪主任,这事也别往心里去。”
纪卓珩点点头,说道:“不会。”
夏明晖瞅瞅冯善尧的东西,又说道:“这个冯医生啊,人才是个难得的人才,就是太冲动了。这次的事也让他有个教训,以后慢慢会好的。”
纪卓珩原本没什么情绪,听夏明晖这么说却笑得有些勉强,以后是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糟,在他看来似乎并不乐观。“我今天早点回去,辛苦夏主任了。”
“没事。”
纪卓珩换下工作服,穿上自己的外套给自己下了班。出了门诊大楼,他四处看了看,想找一个地方,找一个能让人清净的地方。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可心里就是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今天这个处理结果对温西月是真的不公平。
他要找的是温西月可能会在的地方。
纪卓珩向医院广场的喷泉走去,绕过喷泉就是那块刻着“仁心、仁德、仁术”的大石头,而温西月就站在那块石头前,正对着它发呆。
看到她,纪卓珩将眼神投注到石面上的那六个字,他想,他此刻是明白温西月在想什么的,‘仁心’,不是人人都有的。她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就是因为这个,而她正在对北江医院的医训产生质疑,进而对北江医院产生失望。
又有人在石头前拍照留念,温西月带着一份沉重的心情给人把地方腾出来,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纪卓珩。
温西月从纪卓珩的眼神中知道了自己刚才的情绪已经全被他看见了,也就没有掩藏,平静得接受他的注视。
北江市的天气总是阴的,没有了阳光的映衬,所有的景物都像是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所有的颜色都不明丽,灰暗的格调,就连笑容都是被水汽抹淡之后的,带着时间的痕迹藏起一些难言的往事。
纪卓珩以一个知情者的身份站在那里,站在阴沉的天空下,像以往一样平静,似乎为了衬托这种天气,温西月从他身上看到了他的另一种心情。
温西月收回视线,又转过脸看向石头前留影的那一对夫妻,淳朴真挚的笑容,可当温西月再看到那几个字的时候,觉得这笑容真是白费了。
“你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在否定自己?”纪卓珩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着那几个字,问她。
“都没有。”
纪卓珩转过脸看她,依旧静无波澜的面容,眼中多了几分疑惑。
“我没有怀疑自己做医生的决定,也没有否定自我。”
“可你在对医院失望。”
“我是对人失望。名声不好就是错,偏偏我不能去解释,谁让我真的做过。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是……”温西月突然停了口没再说下去,这件事她不想去提,每次想起都会情不自禁地就去想万一那天晚上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她该怎么办?
温西月很烦躁,这种烦躁让她很不安,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她又在想,那天晚上到底是几个人。
纪卓珩奇怪地看着她,直觉刚才她说的事让她很不舒服。
“别想了,放松。”纪卓珩扶住她的肩膀,担心地看着她,劝她。
肩膀的力量让温西月暂时恢复了精神,等她看到纪卓珩眼中的理解时,竟然哭了。
她第一次,在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面前因为那件事流泪。潘育说她是酒后乱性,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她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定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也就因为这四个字,她成了别人眼中生活不检点的女人,一个该千夫所指的女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这十年过得有多辛苦,多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我以为会慢慢好起来,可我始终不敢去想那件事。真的很怕是我自己想的那样,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纪卓珩对温西月的表现很出乎意料,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很淡然,他以为过去的事对她来说早就过去了,再或者她的坚强足以让她继续无畏地去面对。原来,她也只是强装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