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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吃午饭的时间,急诊又送来了几个急性气胸的病人,纪卓珩给其中一个病人检查后要引流,习惯性地开口道:“西月,右侧气胸,马上给病人抽气送去做进一步检查。”
听不到回答,纪卓珩又叫了好几声。“西月,温西月……”纪卓珩有些不高兴的提高了声调,皱着眉抬头去找人。
王雪萌和罗青一脸奇怪地看着他,纪卓珩这才想起来温西月已经停职了,他冷清着眉眼瞅了眼对面的两个人,跟罗青说道:“照我刚才说的做。”然后去了另一个病人那里。
今天早上一共处理了四例急性气胸的病人,除了最一开始那个病人纪卓珩交给了罗青,其余三个都是他自己亲自做的胸腔穿刺,没再叫任何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教学观摩和实践的过程,以往有这种机会的时候,纪卓珩都会一边讲解病症特征和判断方法,一边做示范讲解处理要点。可是今天,一连三个气胸病例,做了三次胸腔穿刺,纪卓珩一句话都没说。处理完病人,扔下一群‘嗷嗷待哺’的住院医就自己走了。
罗青和张秋文这样的住院总已经能上台在主刀医生的指导下做手术,处理一个急性气胸的病人也没问题,可刚分来的那些医学院的学生正是需要人手把手的教的时候,认真负责纪主任竟然没搭理他们就自己走了。全都苦着一张脸看纪卓珩的亲传弟子罗青,罗青也很纳闷,不过他更相信纪主任有自己的安排。
只能安慰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不用着急。”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对纪卓珩之前的表现有些疑惑,温医生都已经停职很长时间了,难道他忘了?
忙活一早上的纪卓珩,终于能喘口气休息的时候,却突然涌上了一股失落感,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心情有点沉闷。虽然不饿,可还是决定去食堂吃点东西,以防下午有突发重大抢救,免得到时体力不支。
纪卓珩走到一楼大厅,看了眼依旧人来人往的大厅,所有都跟平常一样,可心里那股隐隐的失落感还是存在。
纪卓珩突然锁定人群里的一个小目标,纳闷着走了过去。他试探着叫了一声那个站在公告牌前的小姑娘,想着她一个人来医院干什么。
等温灿红肿着眼睛转过身的时候,纪卓珩惊讶了,他这才仔细打量温灿,头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有好几处沾上了尘土,脸上泪痕斑斑,眼睛也肿了。看着又狼狈又可怜。
纪卓珩眉心动了动,有些心疼地蹲下身,伸手蹭了蹭温灿脸上的泪珠,柔软着语气问她,“怎么了,弄成这样?”
温灿不说话,眼睛里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明明就伤心委屈的不行却还忍着不哭出声。纪卓珩看得心里难受,给她把眼泪擦了却越擦越多。后来干脆不再管她的眼泪,而是看着她哭。
纪卓珩觉得温灿跟她妈妈真像,连哭起来都这么像,只是掉眼泪却不出声,藏着一份悲凉的倔强。
“温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来医院,你妈妈呢?”纪卓珩把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拿出来,他看着温灿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好似那眼泪都流进了他心里,浇在他的伤口上,让他疼。
“我妈妈为什么会被医院停职,她是不是被开除了?”温灿一开口,眼泪就像雨线似的掉了下来。
纪卓珩轻柔地笑了,用手背揩去温灿脸上的湿痕,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说道:“原来是为这个,你妈妈没有被医院开除,她只是回家休息,陪你。”
温灿听了同学那些话根本不相信纪卓珩说的,往后退了两步躲开纪卓珩的手,哭着说道:“你骗我,我妈妈也骗我,她就是被医院开除了,他们说她是坏女人,说医院不会要她了。他们都说她是坏女人。”
纪卓珩皱眉,“温灿,是谁告诉你的?”
“我同学都知道了,他们笑话我,老师也不相信我,我没有打同学,是他们先推我的。”
温灿越哭越伤心,纪卓珩终于明白她这一身是怎么弄得了,在学校里受了委屈还被老师冤枉。纪卓珩明白,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敏感自尊,尤其是温灿这样的身世更容易受到别人的非议和歧视,所以更自尊敏感,也更容易受伤害。
“温灿,你哭是因为相信他们说的话,相信你妈妈是个坏女人吗?”纪卓珩用大人的语气问她。
温灿摇头,纪卓珩笑了,说道:“既然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哭?”
温灿哭得难受,抽噎着说:“老师不相信我,还取消了我的比赛资格。”
这真是天大的委屈,纪卓珩听得心酸。把温灿带到了外面一处安静的地方,正劝着,方娟接到温西月的电话已经在医院找了一圈,看到温灿和纪卓珩在一起,放了心,给温西月打电话报平安。
方娟站在不远处看着纪卓珩哄温灿,自己没过去掺和,琢磨着这母女俩又怎么了。等温西月的过程里,方娟从纪卓珩身上看到了一种特有的温柔,这种温柔不是对病人,不是对朋友,是父亲对孩子。她看得出来,纪卓珩很喜欢温灿。
纪卓珩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之后更心疼这个敏感多疑的孩子,劝慰道:“温灿,你得相信你自己心里的判断,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医生。我向你保证,你妈妈很快就能回到医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