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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灿,你妈妈她受伤了,还没醒过来,待会儿进去不要吵她。”进门前纪卓珩这么跟温灿说,他原本想说温西月睡着了,可温灿从小跟着温西月耳濡目染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这么说根本没用。
温灿出乎意料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卓珩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纪卓珩扶住她的头,轻轻地将自己的头贴了过去,轻声道:“温灿,你相信我。”
“进去吧。”
温灿果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孩子,她的承受能力远远超出纪卓珩的担忧,可她的过于平静又让他有新的担忧,这么小的孩子心思就这么沉静,让人心疼。
温灿推开门进去,又回身瞅了瞅仍在门外的纪卓珩,像是问他为什么不进去。纪卓珩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步子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温西月的病房,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以往面对这种场景他都是从容不迫,可此刻他却像是不知所措。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的纱布已经拆过,可还是厚厚地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让他几乎看不清她的五官。她五官原本就轻淡,眉眼总是敛着一波湖水似的沉静,不细看都分不出她的情绪。
他细细回想当天的情景,她最后那一眼,那种绝望是他带给她的吗?
听到动静冯善尧抬头,纪卓珩站在床尾,多日未见人影今天却把孩子带了来,他冷冷地扫过他身上,又去看温灿。
温灿看了他一眼,走到温西月身前伸出手指在她鼻前探了探,又看向冯善尧,问道:“她一直都没醒过吗?”
“没有。”冯善尧声音干涩,一只手还搭在温西月的手背上,说话时手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抓住她把她留住。
温灿默默地看着那只手,又顺着他的胳膊渐渐移到他的脸上,对上他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叔叔,你该休息一下。她可能还要睡很长时间。”
冯善尧黑沉的眸子闪了闪,眼前的小人儿有一张和温西月一样的脸,可那双眼睛里流露的东西却和纪卓珩一样,他忽而发现,还是之前那个小姑娘更容易让他接受。这种认知让他酸楚,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温西月已经准备好接受纪卓珩了。
不管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有多深,只要是温西月决定的,就不会改变。
温灿在病房里待了多长时间纪卓珩就沉默了多长时间,他一直站在床尾没动过。深海似的眼睛看着床上的温西月,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自己。他曾经那么笃定她会走到他身边,而她真的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去好好爱她,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措手不及又难以预料。他坚信她会醒过来却对未来充满迷茫。
温灿亲了亲温西月的脸颊,走过去牵纪卓珩的手,“咱们走吧。”然后又和冯善尧扬手再见。
“纪医生,为什么你不留下?”医院大楼外,温灿扬着脸问。
“人太多,她会嫌烦的。”
“纪医生,你是因为那个叔叔在那还是因为在这之前就跟温医生闹矛盾了?”
温灿的眼中有小心地试探,纪卓珩垂着头看她,也不知道温灿这灵透的性格更像他们两个哪一个。他弯身把她抱在怀里,像温灿这么大的孩子已经过了被抱在怀里的年龄,可纪卓珩就是想抱着她,像所有父亲那样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不那么敏感,不那么早熟。
温灿配合地乖乖趴在他肩头,贴着他的耳朵委屈地说道:“就算你们结不了婚,我也喜欢你。”
纪卓珩手臂一震,面上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而后紧紧地收紧了手臂。
刑警大队的接见室里,外面天阴的厉害,接见室只有一扇贴近屋顶的两尺见方的窗户,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阴暗逼仄。坐在长桌对侧的男人垂着黑沉的眸子,抿起的唇角在阴暗的光线里像一尊黑玉雕像,散发出幽冷的气息。
潘育被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带过来,长长的卷发松松地扎在脑后,精致的眉眼不复往日的光彩,冷淡地瞅了冯善尧一眼,在他对面坐了。
冯善尧瞅着她看了半天,等她一坐下便问道:“为什么不接受保释?”林子锋提出过保释申请,警方也说可以,但潘育不同意。
潘育垂着肩膀,闻言抬头瞅了对面一眼,低低的冷笑出声,“就算现在保释,等她醒了我还一样得进来。”然后用那双常常含情脉脉的眼睛幽幽瞅着冯善尧,充满着讥讽和不服气。
冯善尧从她的视线上淡淡地收回视线,垂了眼皮,将唇抿起。
“你要是问那天的事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连家都没了,现在什么都可以不要。”潘育幽幽地叹了口气,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忽又渐渐漫起点点亮光,说道,“我倒是替你发愁,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不会还这么淡定地坐在这里。”
冯善尧忽的抬起垂着的眼眸,带着严厉的光定定望住潘育带笑的脸,“还有什么?”
潘育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她也不会告诉你,”她笑了笑,想起温西月打她的那一耳光,带着几分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的意味,说道,“你看,她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她怕你受不了,所以瞒了你这么多年。”
冯善尧没有再追问,而是冷淡地转了视线,瞅了瞅阴暗的环境,又问道:“潘育,你真打算留在这里,我今天可以带你出去。”
“不必了,我说过就算我现在出去了还是会回来。再说,我也没有亲人了,出去找谁呢?”潘育笑意吟吟地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