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善尧握紧纪西的小手，微笑着点头。

    温西月和纪卓珩相视的一瞬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当年在摩天轮上，温灿抱着纪卓珩说要保护他，那时的纪卓珩和现在的冯善尧一样，都是脆弱的。而解救他们的，都是一双小手和一颗天真善良的心。

    冯青禾弥留之际终于见到了醒来的冯善尧，他没有遗憾的离开了。冯善尧继续着他的平静，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在温西月和纪卓珩的安排下做着康复治疗。他们都接受了冯善尧瘫痪的事实，冯善尧更是平静的像是生来便是如此，对他来说，醒来已是一大奇迹。

    冯善尧的康复训练做的很吃力，睡了十几年，加上下半身毫无知觉，上半身的活动能力也很差，训练过程中经常摔得身上是伤。好几次温西月在外面看着他趴在地上吃力地起身，都想上去帮他一把，却都忍住了。

    她可以照顾他，但始终不能代替他。

    冯善尧趴在地上翻身都困难，他一次一次地尝试，一次一次地失败，她看着他艰难地喘息挪动无力的身体，看着他咬紧牙关一次一次地继续，她知道，他外表越是平静不在乎，内心越是要强。

    冯善尧费劲全身的力气，终于自己坐了起来，他坐在地上垂着头望着自己的两条腿，脸上带着汗水，嘴角慢慢绽开一抹笑容。

    他终于能做到了。

    冯善尧抬头的瞬间，温西月想要离开，冯善尧开口叫住她，“西月。”眼睛定定地望着门外的她，没有从前的急迫，倔强，委屈，愤怒，有的只是平静。夹杂着汗水和疲惫，冯善尧已经变成另一种样子。

    温西月停住脚步，回望着冯善尧，许久，脸上终于有了自然的笑容。

    温西月走近冯善尧身边，像他那样伸直着两条腿坐在了地上。

    冯善尧瞅瞅她，笑了，“你看了我多久？”

    “很久。”

    温西月转头迎上冯善尧的目光，欣慰的笑容里带起了泪花。

    冯善尧抬手抹去温西月的眼泪，她望着他悄声的流泪，不再为悲伤，他为她擦去眼泪，不再为执着，一切只为他们的今天，二十几年的纠结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平静。

    “西月，我会有新的生活，我保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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