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心的眼睛眨了眨眼，用纤细的手指扶了一下眉毛，但她还没等开口，常建功就在旁边接过了话茬，他道：“确切地说，她已经来到曜州，大人的州府衙门近日正在办的那桩血案，便是她犯下的。”

    段西平微微一怔，片刻后想起来了。

    州府衙门确实在办一件血案，案子是昨天早晨发生的，三个年轻人死在了城南小巷里，因为曜州承平已久，他还亲自过问了一下。据府衙的官员报上来的文书看，案发现场甚为惨烈，死者均被开膛破肚，鲜血流了一地，内脏、肠子等被甩的到处都是。

    听闻现场有几个菜鸟捕快吐得天昏地暗，府衙那边极度重视，正在加紧办理，却想不到凶手竟是监天司要的人。

    见段西平若有所思，常建功又道：“这小姑娘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身负妖族血脉，而且曾跟随我人族修者修行，道行不弱。下官的二处折损了些人手，亦未能将其生擒。”

    “生擒？”

    段西平又抓到了盲点；他问：“如果这个小姑娘这么危险，为何不就地斩杀呢？”

    常建功微微一笑，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她还是个孩子。”

    哪怕以段西平的城府，听了这句话都差点一口呕出来；城南小巷那三人死状凛人心胆，你特么一句“还是孩子”就算了？

    另外刚刚程慧心的表现引起段西平的注意，很明显，程慧心是个不擅长说谎话的女人，她刚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这件事情里有别的猫腻。

    不过段西平不会去向程慧心询问——能成为一镇节度使，当然不是傻子，而且他知道这程慧心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供职于监天司那么简单。

    常建功又道：“何况在她的身上还有很多线索，这个就涉及到更高级别的机密了，这其中情况也甚为复杂，下官不便细说，还请大人包涵。”

    段西平盯着常建功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什么信息，但是明显常建功要比那娃娃脸的程慧心老练得多。

    这个小姑娘真的像常建功所说的那样，仅仅是那点底细么？

    段西平不信。

    众人又谈了片刻，最终确定了合作方案：

    段西平会在天明之后令州府衙门将有关此案的所有卷宗拿出，正式将此案移交给监天司，常建功则会派出人手与东海卫的卫军共同行动，共同抓捕这个叫水仙儿的小姑娘。

    听说不需要他的东海卫军士单独出动，段西平也松了一口气，他可见识过上官拿底下人当炮灰的，而今东海卫与监天司混编，就算遇到危险，也有一线生机。

    但是段西平仍然心下不宁，待常建功等人离开，立刻唤来了亲随，之后左手一晃，一张符纸现于手中，他吩咐道：

    “此符乃沈先生临行时所赠，可令十丈方圆所有马匹有日行千里之能，你立刻率队出发，轻骑前往安宁村，拜请沈先生火速返回。不得延误！”

    “是，大人”

    亲随接过符纸立刻点齐人马出发，一刻钟后，曜州城北门大开，十余轻骑马蹄上闪动着灵力光华，飞速向东北方的安宁村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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