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末木着脸站在楼道里朝着自家婆婆对喊:“我都站着讲了六个小时的课了,您能把门打开,让我先进屋坐着歇歇腿吗?还有,不就是吃剩的一碗小米粥外加半盘拌黄瓜吗,又不是满汉全席,您不用嚷嚷得满楼道都知道。”
不知是否错觉,左邻右舍的锅碗瓢盆交响曲瞬间停滞!只有深秋寒风从楼道的窄窗缝里钻进来看热闹,乌拉乌拉的声音好似嘲笑。
徐母第一次遭受王末的正面挤兑,一时反应不及,颤抖了半天嘴唇,没有找到合适的回话,眼睁睁的看着王末从她面前进屋,直觉伸手去捂胸口。
王末在门口换鞋,余光看见徐母动作,眼疾手快的补了一句:“心脏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打120,电话费不用你算,不过医药费请记得自理。自己理不动的话,叫你儿子理。”
徐母立刻放下手,恨恨的摔上门,嘴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
王末也没顾上细听,因为她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事物吸引了。
客厅正中的餐桌上放着半碗小米粥和一碟拌黄瓜的残留物,仅有的两三块黄瓜上沾满了蒜末油星,在灯光下呈现出一股诡异的黄绿色,不过,这还不是最令王末反胃的地方。
就在这两个碗前面,放着一个很眼熟的玻璃瓶子,那本是家里用来装蜂蜜的,王末清楚地记得,今早她把里面最后一勺蜂蜜刮出来泡了水,然后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现在这瓶子不知被谁捡了回来,装上了水,插着老大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一股无名火气直冲王末的天灵盖,烧得她脑门突突的跳。
无他,今天刚和三年级讲F国的传统节日,其中有个“诸圣降临节”(Toussaints),F国民常在这个日子上坟缅怀逝者,为了让学生们有直觉体会,王末还专门选了几张墓园的图片,放眼过去,满目都是黄白两色的菊花。
此时回家,看到这大束菊花和两碗剩饭剩菜,整个儿一套中西合璧的祭扫标配,而这些就是徐氏一家三口特意留给她的晚饭。
王末脑中一片嘤嘤嗡嗡,一时间什么都想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把气飞的三魂七魄找回了一大半,然后指着菊花沉着脸问:“谁摆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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