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徐勉见多识广，也实在是没见过慕婉婉这般胆大妄为的人，当街就敢这么直言对王爷的不满，那可是王爷，圣上的唯一一个胞弟，集了一身宠爱，甚至下一任皇帝就是他，这个不怕死的小徒弟，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长舞也觉着自家小姐委实有些过分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小姐悄声些，这可是在街市上，王爷耳目遍地，若是教王爷的人听去了可不好。”

    慕婉婉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慌什么，最大的耳目不就站在你我跟前吗？”

    徐勉哑然，末了竟然失笑出声，“为何你这般厌恶王爷，我记得王府同将军府并无瓜葛，王爷倒是同你外祖父秦相关系较好些。”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外祖父慕婉婉就来气，想起前世被拒之门外，最后眼睁睁看着外祖父一家死在那个人渣手里，若是沈清洲那时肯帮帮忙，以他的地位，昏君又怎么会执意要杀了外祖父！

    磨了磨后槽牙，慕婉婉再开口时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们可真不配提及我外祖父，自己是个什么斤两最好自己掂量清楚，少侮辱我外祖父的名号了。”

    “婉婉。”徐勉的声音带了几分无奈，“你是将军府的千金，可王爷是皇室贵子，圣上的胞弟，不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纵使是你那位贤名在外的外祖父，那也是不能同王爷相提并论的，不要颠倒了主次。”

    慕婉婉瞥了他一眼，冷笑，“不过一个十岁孩童。”

    前世那昏君五岁登基，原本众人都在揣测先帝会将帝位传给胞弟溪王沈清洲，可最后上位的却是昏君沈韫，登基大典上，溪王抱着五岁的皇侄坐上了皇位，自己却俯首称臣跪在了龙椅之下，所有人都很是不解，包括她的外祖父。

    十年来，溪王扶持幼帝，帮着他处理政事，虽无摄政王的名号，却实实在在地做着摄政王的事情，朝中不知多少大臣都担忧他会不会哪天就抢了帝位自己坐上去，只是十年间溪王毫无动作，不见任何篡位的先兆。

    前世外祖父秦徵就时常感慨，说溪王是个好苗子，先帝赐的封号也好，溪王溪王，那就是希望啊，大安的希望，要不是让幼子登了帝位，大安会比现在更加安定繁华，慕婉婉也是疑惑的，都说溪王有本事，可怎么他不是皇帝。

    如今却是什么都明白了，这么一个只会使黑手背地里派人暗探的王爷，这样偷鸡摸狗的手段，怎么配坐上那个光明的位置，当然是当个背地里摄政的王爷更加适合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嘛，干得真是漂亮，也符合他的为人。

    “你也才九岁。”徐勉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只觉得孩童的思路真是清奇。

    “那又如何？”慕婉婉回以鄙夷的眼神，“我可不做那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不像你们家王爷，专挑着背地里下手，做事都不光明正大地做，想知道什么就明说好了，非得派人暗中调查。啊对了——你说要是圣上知道你堂堂太医院的太医让他的好弟弟当做探子使，会不会气得昏过去？”